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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蘇旭低頭掏出手機,說道:「啊,他要我收回不恥他這種行為的這句話。」我心說你個沒有骨氣的牆頭草,還沒正式入職就方總方總的,對他很有氣魄地喊道:「你可不能助紂為孽啊。我和王姿琪是住一起的,我沒隱私沒關係,王姿琪怎麼辦?」蘇旭說:「可以一鍵關閉的。方總說了,學習時打開,不學習時關上就好。」他指導我一番軟體設置後,說:「好了,林夢姐,你該做題了。王姿琪,我們走吧,別耽誤她學習了。」王姿琪靠在牆上:「我去哪兒啊哈哈,這不就是我的家?」蘇旭眼皮一垂:「我送你去酒店吧。我在那個酒店做保潔。」他伸手組織王姿琪發飆,「你不要生氣,我這就把那些兼職工作都辭了。」「我生氣的點是這個嗎?」「難道你是生氣我沒有第一時間戳穿你的謊言嗎?」「......」我摸著下巴想,蘇旭這隻扮豬吃老虎的小狼狗有點意思。王姿琪不情不願地跟著蘇旭走了。我站在門邊上,客客氣氣地目送他們消失在走道上,一關上門,我就麻利地坐在餐桌的攝像頭前聚精會神地看起數學來。現在只有數學這種神奇的力量可以阻擋方從心蓄勢待發的責罵了。什麼叫活久見?活久見就是有朝一日,我林夢居然淪落到寧可看數學的地步!來自方從心的MEMO:在梅姐餐館要走了一張她大一的青澀照片。辦卡補償。要是沒有我陪伴的那段時間也可以一併補償給我就好了。
第54章 不可動心(1)
不過,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之前一直是方從心捏著我的把柄,我處在下風的地位,哪曉得友軍這麼快就到了。新一節「數學之美」課後,我正跟葛純純簇擁著走出去,有人叫我:「小夢!」我抬頭看,竟然是馮老師。她穿了一套暗紅色的亞麻唐裝,顯得紅光滿面 精神矍鑠。我喜出望外地說:「師奶奶,您怎麼來了?方教授還被同學們圍著問問題呢。」馮老師搖搖頭說:「我是來找你的。」「我?」「不請我下食堂吃一頓嗎?」「請請請。」我連忙帶著她往食堂走。外面的太陽還有點大,她又站在我的左側,我的左手使不上力,只好用右手勉強打著傘幫她遮了大半的光。拐彎的時候,馮老師不著痕跡地繞道到我右邊,說:「雖然方銳在這裡教書,但我還是第一次進長寧大學。」「是嗎?那吃完飯帶你逛逛呀。」為了說話方便,我帶馮老師去了小炒的單間。馮老師坐下來,扇著一把隨身帶的摺疊紙扇道:「下次來,一定請你帶我轉轉。今天其實是有別的事拜託你的。」我見她如此鄭重,想來是有了不得的大事等著我去辦,也不敢看菜單了,豎著耳朵前傾出半個身體聽馮老師發話。「小夢,你能不能陪從心去看看他的牙?」「納尼?!」我是不是聽錯了?馮老師耳朵不大好:「你說哪裡啊?就在長寧醫院口腔科,那裡有個我相熟的大夫姓章,你們去了報我的名字他就曉得了。」我舔了舔嘴說:「師奶奶,我當然可以陪他去,但是——」我撓撓鼻子,「方從心也是成年人了。看牙不是什麼大事,我陪著去是不是太丟人現眼了點——」馮老師拿手帕擦著臉,慈祥地笑了笑:「對絕大部分人來說,看牙不過是一件特別特別小的事,但對從心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大事。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他就特別害怕看牙醫。這幾天智齒反覆折磨著他,他痛得都睡不著覺,半邊臉都腫了。饒是這樣他也忍著沒去看。他這麼大一個人了,我陪著去不大合適,所以想請你幫一下忙。」我腦補了一出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方從心在醫院裡嚎啕大哭的場景,忍不住就想大笑一場。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也有這麼見不得人的一面!我撓了撓頭:「師奶奶,方從心不見得願意讓我去吧。」馮老師卻搖頭:「不會的。」「為什麼偏偏是我?」我很好奇。馮老師把手帕疊好了放到拎的環保袋裡,說道:「哎喲,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因為我在長寧認識又認識從心的年輕人沒幾個呀。」哎呀師奶奶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問到這個份上,難道是為了聽你沒得選擇才來找我的麼?當然是想聽你說「因為你在他心目中和別的女生不一樣」,然後跟我揭曉一下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是如何這樣那樣地對我與眾不同了。師奶奶一看就是言情小說看得太少了。馮老師見我不吱聲,不大高興地道:「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就——我就給你介紹個生意給你做怎麼樣?聽說你在外面租房子,花銷應該挺大的吧?」我一聽這個就來勁了。什麼言情不言情的,我要看的是商戰小說!我巴巴地問:「那是什麼生意?」馮老師說:「我有個朋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他是位養豬大戶,從小到大都是賣豬肉為生。最近說是要修家譜,順帶也要挖掘一下養豬的歷史,包裝一下企業文化,跟我打聽有沒有這方面的人才。我聽說你是學歷史的,你看你能不能勝任。」「承蒙您看得起我,但我學的主要是人類史,這豬的歷史吧......」「要寫得好,能給小一萬塊錢。」「這豬的歷史一看就是未來的藍海研究方向。您還別說,我對豬特別有感情,小豬佩奇我都看了三遍了。您真是找對人了。」馮老師眯笑著說:「好,等我回去就聯繫他。那從心牙齒的事——」我拍著胸脯說:「包在我身上。」「你說半天他可能還是不願意去醫院。」「我背他去,我做他的腿。」「哦,那我就放心了。」和馮老師吃完一頓素餐,我抹嘴就往信管中心鑽。我算是看出來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馮老師和方從心都是買賣高手。我要先不把方從心送去醫院拔牙,馮老師也不會把那電話號碼告訴我。也就是說現在擱在我發家致富道路上的絆腳石就是方從心嘴裡的智齒,我務必要把這塊絆腳石拔掉才行。我一進他辦公室就暗測測地關上了門,當著玻璃窗外佟筱的面拉上了百葉窗簾,然後媚笑著坐到方從心的對面。「hello,方慫慫。」我說怎麼幾天也不見他到我跟前嘚吥一下,這臉果然是腫得沒法看了。方從心見我進來,也沒什麼好氣兒,涼涼地掃了我一眼。「喲,這臉——您是在養豬頭肉嗎?」我賤兮兮地瞎扯淡:「你說咱國家的AI技術怎麼還沒發展到遠程無痛替換牙齒的程度呢。」方從心支起手掩住了半張臉,依然不搭腔。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他乖順的一面呀,瞧瞧這小鹿斑比的眼睛。我見他不理不睬的,踢了踢方從心:「大男人怎麼還怕拔牙啊,打了麻藥又不疼。」「你又沒被拔過。」「我——我是沒拔過。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再說了,我手都動過手術呢,應該不比拔牙輕鬆吧,我還是有發言權的。早死早超生咯。不是,早點拔少受罪。聽我的。」方從心又看了看我的手。「真的不算痛。不然我還怎麼能手術完沒多久就上學了呢。」「我不是怕痛,我是不喜歡事情不受我控制 全盤依靠對方的感覺。」「怕痛就怕痛唄,說什麼高級理由啊,你以為你真是霸道總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