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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娃一抖手腕,一尺長的利刃便垂了下來。
魔女之刃會賦予宿主戰鬥的本能,戴娃從病床暴起,果斷髮出攻擊。
她刺傷了其中一名特工,擊倒了另外一個。在戴娃打開病房房門的瞬間,醒目的星盾闖入她的視線。
然後那盾牌直接把戴娃撞在地上。
美國隊長沖了進來。
醫院的地板是如此冰冷,而他的手則是那麼溫暖。這雙溫暖的手托住戴娃的後背,把她拉起來的同時,又牢牢地控制住了她。
「不會有事了,戴娃。」
他用他清朗的聲線對戴娃說:「你在醫院裡,這裡很安全。」
回應他的卻是戴娃出離的憤怒。
「胡扯!」
戴娃暴怒道。
「我受刑訊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她的左手爆發出強大的力量,竟然直接將美國隊長掀翻在地。
但找到目標的戴娃不再去攻擊他人,她騎在他的身上,拳頭隨著他的動作發生偏轉,堪堪擦著隊長的顴骨落地,砸出一個三寸的深坑。
「我被拖上試驗台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裡?」
戴娃的利刃甩到星盾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借著反作用力,隊長摔開他身上的戴娃,半跪在地上。
「現在對我說沒事了。」
她近乎竭斯底里道。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啊!!」
劇烈的情緒造成了魔女之刃第一次發揮出15%以上的能力,戴娃以可怕的速度撞倒美國隊長,他的星盾橫在胸前,但戴娃的左手直接扳住了盾牌邊沿,硬生生地從美國隊長手中把它奪了過來。
利刃在空氣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
「你說的沒錯。」
美國隊長沉著的聲線驀然響起。
戴娃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低頭看向身下的男人。
那雙海一樣廣博的藍眼裡倒映著魔女之刃的寒光,可他的神情依舊坦蕩。史蒂夫·羅傑斯鄭重地看著她,不愧疚、不同情也不憐憫,他的視線里有的只是公正與誠實。
美國隊長一字一頓:「你說的沒錯,戴娃,這是我的責任。」
戴娃愣住了。
一時間,她失去了所有的憤怒和斥責的欲望。
之後的日子裡,戴娃近乎麻木地接受了神盾提供的醫療和幫助。
反正這也不會比九頭蛇的實驗更為痛苦,不是嗎?
魔女之刃的到來對於戴娃是一個災禍,她先是失去了記憶,緊接著九頭蛇找上門來殺死了為她尋求醫療條件的家人和朋友,並且綁架了戴娃,進行了長達數年的折磨。
神盾局在幫助她身體康復的同時,也提供了心理諮詢和社會化指導。
自從那次,只要沒有任務,美國隊長几乎每天都來。
他總會給戴娃帶禮物:花店開門的第一束花,紐約博物館的小紀念品,文具店售賣的精美筆記本。
即使他為任務纏身、離開紐約,歸來的時候也會給戴娃帶上紀念品。
莫斯科的紅星勳章,倫敦的貝克街明信片,新德里的紗麗,北京的特色糕點。
這些東西都很常見,也不值錢,甚至有些零零碎碎。
但每一樣禮物都包含著人間。
起初戴娃對這些禮物無動於衷。美國隊長進門時會把禮物放在病床邊,然後它們就一直放在那裡,直到護士幫忙拆開並且收好。
過了一段時間後,戴娃開始對下一份禮物產生好奇,更樂意傾聽美國隊長得到這份禮物時的經歷。
一年後,隊長不再送戴娃禮物,他自告奮勇,幫戴娃從治療中心中搬了出來,住進皇后區的一間公寓。
作為回報,戴娃親自下廚煮。她的水平很差,意面煮的半生不熟,蕃茄醬還有點糊,但隊長仍然笑著把所有食物都吃了下去,並且很直白地告訴她尚須進步。
「我向你道歉,cap。」
餐桌上,戴娃羞愧地提及一年前的事情:「當時我把一切責任都怪在你們……你身上。可實際上,那不是你的責任。」
人類遭遇災難時,總會責怪好人來的不及時,卻忽視了真正為惡之人才是罪魁禍首。
明明是隊長救了她,卻要受到她的責難,沒有這份道理。
戴娃愧疚很久,終於得到機會說出口。
可她的道歉,換來的卻是美國隊長肅穆的表情。
那張英俊如天神的面孔收斂了笑容,他端正地坐在戴娃的對面,用海藍色的眼眸注視著她。
「不,戴娃。」
美國隊長搖了搖頭,而後回應:「我因此失去了你的信任,這就是我的責任。」
「——我因此失去了你的信任,這就是我的責任。」
這句話在戴娃的耳畔反覆響起。
然後她的意識再次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戴娃好累,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心靈上的。她沉沉浮浮,睡了許久,意識再次回歸時,她的耳畔出現的不再是過去美國隊長的聲音,而是各種醫療儀器的滴滴聲響。
戴娃醒了過來。
夢中反覆出現的場景總是圍繞著醫院,而她回歸現實時,聞到的也屬於病房的消毒水氣味。
頭腦逐漸清明,戴娃仍然感到的是無盡的疲累。
她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
好像自己不過是睡了睡了一個很長且很好的覺,這一切都理應是個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