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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想想你自己吧。」
戴娃忍不住回敬幾句:「你身受重傷,猜猜有多少手下會覬覦你的位子?」
仿佛是為了映證這番話般,她的語句剛剛落地,臥房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是平日負責打掃首領房間的僕人。
「首領、戴娃小姐,」其貌不揚的僕人難得流露出緊張的色彩,「澤莫男爵來了。」
「哈。」
戴娃當即笑了起來。
說什麼來什麼。
要說誰最不服九頭蛇隊長的高壓統治,之前被她槍殺的高層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走卒罷了。
和美國隊長一樣從二戰活到今日的澤莫男爵,終於找到了下手的機會。
第13章 正邪軸心13
海因里希·澤莫,曾經的納粹分子,讓紅骷髏心存忌憚的同僚,亦是部署陷害巴基墜崖生死不明的罪魁禍首。
二戰時期他就是名野心勃勃的大惡人,認定紅骷髏並不是一名合適的領導者,曾經為其招惹過很多麻煩。
這些都是戴娃在紐約的美國隊長紀念館中了解到的。
是美國隊長本人陪同戴娃參觀了紀念館——他並不想去,但架不住戴娃無比好奇。於是活著的傳奇用棒球帽和大墨鏡掩蓋住自己的外貌特徵,與她一併步入人潮湧動的景點。
戴娃也不是傻瓜,她能感覺到隊長不喜歡這裡。
於是她好奇地開口:「這裡講述你的故事,而你卻忐忑不安。」
「很明顯?」
美國隊長哭笑幾聲,放下因不適而抱起的雙臂。
他們站在美國隊長與其敢死隊的雕像之前,無數遊客想盡一切辦法要擠到前方來拍照。還是隊長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為戴娃開闢出距離最近的位置。
「雕像記錄的是一場營救行動。」隊長凝望著圍欄之後的自己。
「全員生還,還救下了十幾名孩子,」戴娃迅速瞥了一眼圍欄上掛著的介紹,「這不是很好嗎?」
「是的。」
他給了戴娃肯定的回應,但即便墨鏡遮住他的眼睛,戴娃還是能察覺出隊長興致不高。
「營救行動的任務目標是拯救九頭蛇強行擄走作試驗品的孩子,」隊長解釋,「我們馬不停蹄行軍三夜,趕到的時候……還是稍稍晚了一點。」
戴娃的心沉進了胃裡:「發生什麼了?」
隊長苦笑幾聲。
他的頭顱始終固定在雕像的方向,但戴著墨鏡,戴娃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觀賞。
「九頭蛇成員見逃跑無望,乾脆啟動了毒氣室。」
美國隊長的話語非常平靜,好似訴說的只是書面上的報告。
「十四個孩子,輕則失明,重則癱瘓。」
已經過去很久了,他昏睡了幾十年,時代從戰爭到和平,流逝的時間碾碎了一切遺憾與悔恨。
「從結果上看所有受害者生還是個奇蹟,值得歌頌,值得紀念,值得……這麼一塊豐碑立在紀念館裡。」
也本應如此的。
就算是他們活下來,近一個世紀過去,戰爭早已結束,留給後人的理應只余美好與希望。
但誰也沒想到,美國隊長本人活了下來。
誰又會考慮到他如何看待親自經歷過的事情呢?
「只是每每我站在這裡,戴娃,」隊長的語氣遠稱不上悲痛與難過,充其量只是無奈罷了,「每一次聽到孩子們、遊客們為記錄下來的勝利而歡呼慶祝時,總是會想到死去的人和沒有彌補的遺憾。」
說完他又帶著幾分笑意搖了搖頭。
「是我掃興了吧。」
「沒有。」
彼時的戴娃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
她仰起頭看向隊長的面龐,棒球帽和墨鏡能遮擋住他的金髮和深邃的眼睛,卻擋不住男人堅毅的稜角和分明的下頜線條。
「我很高興,Cap。」戴娃由衷地說:「你能與我分享這些。」
想來美國隊長也不是會與每個人都分享自己的真實想法。那一刻的戴娃因為她是「特殊」的而偷偷雀躍許久。
遊覽紀念館的經歷,每一分一秒都深深刻入戴娃的記憶里。
美國隊長親自當導遊,這份體驗絕對與眾不同,戴娃清晰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包括隊長本人對澤莫男爵的評價。
「空有野心、擅長詭計又生性多疑,」隊長說,「我知道他與同盟國也有一些來往,當年巴基的事……是我的責任,但他本人成不了什麼氣候。一心算計的人可以成為一名智謀,卻永遠不可能成為他心心念念的九頭蛇首領。」
事實也是如此。
時至今日,紅骷髏早就死在了幾十年前,歷經諸多變故,哪怕是史蒂夫·羅傑斯親自坐上了九頭蛇首領的位置,頭目的座椅也遲遲與澤莫無緣。
戴娃見過澤莫男爵不少私下小動作,然而九頭蛇隊長太了解他了,澤莫屢次招惹麻煩都沒能成功。
還得感謝羅傑斯呢。
走出臥房,直面澤莫男爵和他帶來的私兵,戴娃不僅不畏懼,甚至心生幾分不應有的嘲諷。
謝謝他曾經將澤莫男爵的弱點和毛病訴說給她,也謝謝他讓戴娃親自目睹過對方吃癟的樣子。
見過,自然就不怕了。
哪怕是他身後的士兵在戴娃攔在門前的第一時間舉槍都沒能讓戴娃動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