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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看他們業餘的樣子就知道。
布魯斯掙了掙,不出所料對方的手像鐵箍一樣,根本掙脫不開。
「只是圖財的一群人,沒必要發生衝突,他們斂財之後會走的。」克拉克好心勸解,「生命比金錢重要多了。」
我是有錢又不是有病,哪有上趕著去做散財童子的,而且為什麼要類比這兩個東西,只要你現在放開我,我哪個都不會丟。
「我們可以等蝙蝠俠過來。」小記者提議,「不過他現在不一定有時間。」
我很確定他有,只要你鬆開這該死的手,蝙蝠俠就能出現。
當然不論布魯斯的心裡比起彈幕般滾過了多少話,現在也只能幹瞪著眼睛生氣。
業餘劫匪們以前應該是當小偷的,速度很快帶著拍品跑路了,也如兩人預料的那般沒傷一個人,甚至連逃跑的背影都帶著慌亂。
警察自然還沒到來,宴會眾人在一塌糊塗的大廳重聚。
「布魯斯,你當時想跟我說什麼?」許是看出闊佬心情不佳,克拉克連忙轉移話題。
韋恩大少爺聞言記仇般在小記者胸肌上用力懟了好幾下,一字一頓,「你?你!專!訪!沒!了!」
11、第 11 章
哥譚闊佬蠻不講理用「你這個該死的硬邦邦的胸肌再次硌到了我尊貴的手」為由怒氣沖沖跑出了門。
盧修斯好心路過一臉茫然的小記者身旁遞上了一塊保護得完好無損還附贈叉子的芝士奶酪蛋糕,「去試試,相信我,除了小甜餅,他最拒絕不了這個。」
看看男孩手足無措的樣子和那雙令人心碎的藍眼睛,小小的甜品超標問題,阿福會原諒的,如果他知道我成功為韋恩家帶來了一個優秀青年作為未來新主人而不是一隻紅毛母猩猩的話。
哦?你問盧修斯為什麼會這麼肯定?
或許是因為憑著多年了解輕易看穿了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或許是發現了韋恩大少爺板著臉推開小記者實則還泛著紅色的耳尖,又或許更加單純,只是發現了某人動機不良,氣勢洶洶借著戳胸肌的同時戳中了點,順帶一提,兩次。
挺好,還知道事不過三。
小記者一定沒注意到,香檳塔倒下時帶來的除了碎片還有什麼,比如淺金色的飲品打濕了棕色大碼西裝的里襯,白色的襯衫和緊實的肌肉迅速貼合,而哥譚闊佬的臉好巧不巧砸在了上面。
香檳的清甜和的溫度合而為一。
盧修斯從侍者手中接過最後一杯完好的香檳酒一飲而盡,開始維持秩序並安撫全場受到了驚嚇的客人,在戈登警長到來之前,順便為那兩個逃離筆錄的年輕人作證。
「布魯斯!」克拉克緊跟在一副生氣樣子的大少爺身後,心中雖不明所以,但依然不敢上前打擾,「抱歉,是因為我……」
「為什麼又要道歉?」誰料韋恩大少爺豁然轉身,緊抿的嘴唇說明了主人此時複雜難言的心情,只是並沒有多少怒氣。
不講道理無理取鬧的是他,這個傻裡傻氣的氪星人到底在想什麼?
「啊?」克拉克因為這種問題愣在原地,超級大腦好像停止了運轉,囁嚅半天也給不出一句回答。
為什麼道歉?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因為他是超人,是太陽之子,是人間之神,是萬物渴求的希望,他理應阻擋住災厄,杜絕一切壞的可能。
讚頌伴隨責備,周全意味嚴苛。
從澳大利亞山火到大都會巷子裡一次小小的偷盜,超人沒來得及顧慮到的傷亡最後都會變成輿論的刀捅向他。
第一次在公眾面前道歉是什麼時候?超級大腦忠誠地記述著,是兩年前一個陽光和煦的下午,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起校車側翻事故,一個意外落水事故,在城市的兩端。
生命從來不是簡單的數量問題,更不應該用這種方式衡量,但很多時候,這個問題就是會以最簡單純粹的方式擺在你面前。
多還是少?
結論很直白,克拉克選擇救下了側翻的校車和裡面二十多個兒童,卻沒料到意外落水的孩子自小體弱多病,最終還是在醫院因嚴重的肺部感染搶救無效去世。
醫生遺憾說著要是再快一點就好了。
你為什麼不能再快一點呢?
面臨手術室外孩子家人幾乎崩潰的指責,克拉克無話可說,除了抱歉。
手術進行時他躲在無人看見角落裡,親耳聽見那孩子的呼吸聲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微弱下去,直到徹底消失。
氪星之子不是沒有想過動用孤獨堡壘的治療室,但那孩子的身體根本支持不住一路上的狂風暴雪,更加沒有時間。
記住這個孩子的心跳聲,卡爾艾爾,它是因為你而停止的。
「對不起。」克拉克不知道如何回答布魯斯的問題,只能再重複了一次歉意,隨後反應過來這好像並不是對方喜歡的答案。
果然,闊佬的怒氣突然高漲,他就像一隻被氣到跳腳時毛髮會蓬鬆起來的動物,「別再跟我道歉!」
好像又搞砸了。
克拉克突然想起宴會廳那位好心的先生說得話,連忙拿出被保護的完好無損的芝士奶酪蛋糕遞出去,試圖緩和氣氛。
布魯斯韋恩成功被噎了一下。
這個氪星人在討好他?多可笑,一個翻手之間就能將地球毀滅的氪星人心裡竟然恐懼著普通人類的厭惡和怒火,以至於將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甚至不得不去做一些討好一樣的事情來獲得原諒,即使他根本沒有犯任何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