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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幾乎淹沒自己的情潮里敷衍他,「你還沒到二十歲呢。」
到了二十歲又能怎麼樣呢?
也不過是維持現在相處得還算體貼荷爾蒙和內分泌的關係。
顧行舟知道自己在駱姚這裡,始終得不到身份上的確定。
這就像由他姐姐顧棠舟發起的,向姚青雲掠奪資產的戰爭,曠日持久,沒有結果。
他在二十歲的時候,駱姚畢業了,沒有回上海,而是因為要發展她的編劇事業,留在了北京。
不過她也沒有同意和他同居,而是去住了前幾年姐姐要給他住的公寓。
那本來就是駱啟東的資產,他女兒進行使用,合理正當。
駱姚在公寓裡養了一隻灰色的英短,肥頭肥耳,看著喜慶。
只是每當他們兩人糾纏成一團的時候,英短喜歡蹲在旁邊瞧著。
顧行舟有一段隱秘的心思,他和駱姚的關係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其實還是放不上檯面的,就像是當初那頓飯,她在台面底下赤腳踩著他。也許只有這隻大臉英短才是唯一的見證人。
顧棠舟問過一次他和駱姚現在是什麼關係,顧行舟什麼都沒說。
他現在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北京,跟著大哥的劇組全世界各地拍片。他把葛建楠和李當幾個體校老同學也介紹進大哥的武行班底,大家一起學了不少拍攝結束,也攏了很多人脈。
到了二十二歲上頭,除了和駱姚的關係毫無進展,顧行舟已經把武行事業的根基打得比較穩定了。這會是他賴以為生的事業。
駱姚不太關心顧行舟的事業到底做到什麼程度。
她自己的編劇事業,倒是極大地打擊了她學霸的自尊心。她不甘心受人所制,所以一直寫自己的原創劇本,但連番的退稿,讓她自尊心受到了震盪。
這種話題,肯定不會去跟顧行舟這種小孩去談。他懂什麼呀,駱姚想。
她在他這裡,得到有本能而起的身體上的快樂就行了。
駱姚和謝冬芽在畢業以後,聯繫得更緊密了。
謝冬芽沒有照著她讀的專業做服裝設計,而是轉型做了製片人,加上謝冬芽文三代的身份,對她身邊朋友們的工作多少有點助力。駱姚和姚青雲女士一樣,對事業有著雄霸天下的企圖心。
就是這份企圖心讓姚青雲沒能和駱啟東把婚姻關係維持好。
駱姚想起姚青雲女士、駱啟東先生、顧棠舟小姐三個人那場打了兩三年還沒打完的經濟官司,就覺得自己一腦門都是官司。
這也是她不大想回上海的原因。
只要一回去,官司的三位當事人,和他們三方的律師都會千方百計來找她溝通證據。畢竟她目前還是駱啟東唯一的繼承人。
顧棠舟這幾年沒有懷孕生子,大概是這場官司里,姚青雲最大的幸運了。
但是,能把姚青雲女士逼到用冷艷、高貴、豁達掩飾的崩潰、失落、傷心全部表現出來的,顧棠舟應該是第一人。
姚青雲第一次在駱姚這裡哭泣,雖然是在電話里,但是駱姚握著手機,如坐針氈。
姚青雲說:「我何至於此呢?我爭的不是我的身家,是我的榮譽。他駱啟東沒有我,到不了現在的位置。」
說到後面就有點歇斯底里了。
駱姚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母親。
這兩年,父親的事業是做的很大了,也搞了個慈善基金,經常在媒體上拋頭露面。
但是家裡頭,搞得是烏煙瘴氣。
有沒有什麼一勞永逸的辦法呢?駱姚她想著。
很快地,她二十五歲生日就要到了。
這一兩年,她和顧行舟聚少離多,他跟的那個大哥玩命在賺養老的錢,一年要進四個組。
因為頻繁而高強度的工作,顧行舟的外形逐漸褪去了原來的女氣,不再有纖弱的少年感了,俊秀的五官也稍稍粗糙了一點點,漸漸有了點粗獷的氣質。
但好看還是好看的,好看到他們見面的時候,聊的很少,基本直奔主題。哦,也不是,駱姚偶爾會和顧行舟聊聊他的姐姐,他的奶奶,當然,她也會談起她的媽媽。
顧行舟會在駱姚二十五歲生日這天,從片場請假回來。
這幾年,她的生日,基本都是他陪著過。
怎麼過呢?反正過著過著,他們總歸會在床上。
他在她的身體裡,她會很快樂,他也會。他們從青春少艾的青澀,到現在已經成熟的水到渠成。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下去,那就是顧行舟企盼的了。
顧行舟帶著企盼吻著駱姚,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她的胸。他握著她的胸,把自己沉入她的身體的時候,過於的沉溺,他沒有聽到門外傳來密碼鎖被打開的聲音。
駱姚在迷亂里,扯起了毯子,蓋住了交纏著的他們兩人。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駱啟東的聲音。
「姚姚?」
顧行舟猛地停住了,他還留在駱姚的身體裡。他看著身下的駱姚,雖然是滅著燈的黑夜裡,但是他看得很清楚,駱姚的眼睛不像以前了,以前這種時候,她眼裡都會汪著一泓水,迷迷濛蒙的。這一刻駱姚的眼睛微微張著,瞳仁兒亮極了。
她翻身起來,把顧行舟從自己的身體裡推出去,用毯子把自己的身體圍起來。
做好這個準備後,房門被敲了兩下,然後就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