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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急切的吻是這樣的,像呼嘯過境的狂風,像一場深入腹地的戰爭。他都沒有讓她有換氣的機會。
最後,他在她唇間呢喃,「姚姚,你能不能理理我?理理我好嗎?」
駱姚知道自己完蛋了,她明白自己的身體,他一個吻,她全部的生理反應都上來了。
駱姚和她的小舅舅在女生宿舍門口這一場激吻,引起了一陣小規模圍觀的。
不少人知道那是她小舅舅,這都是她自己介紹的,結果呢,現在因為這個驚動樓下轟動樓上的吻,所有人都明的暗的或打聽或直問,她是不是亂倫了?
藝術院校的學生嘛,都挺放得開的。
但駱姚這個人,不太喜歡搭理無關緊要的人,所以傳聞也就一直傳著了。
知道她和顧行舟真正關係的,只有謝冬芽。
謝冬芽問她,「你準備和他談戀愛?」
駱姚就這個問題,想了有一段時間的,「原則上是不行的。」
「那就是可以吻可以睡的關係?」
「吻過,沒有睡過。」她突然莫名地問謝冬芽一句,「會像傳說中那樣疼嗎?」
謝冬芽先是沒明白她問的是什麼意思,蹙眉想了想才明白,然後一本正經說:「很難形容,小說肯定是誇張的,就是,很難形容。」
駱姚笑了起來,「哦,你已經睡過了。早就聽說研究生宿舍就師兄一個人住。」
謝冬芽知道進了駱姚的套,氣個半死。
駱姚重新接受顧行舟跟在她身邊,漸漸以為他倆亂倫的同學們都明白了他倆沒有血緣關係。
她甚至去了顧行舟租的那個一居室。
他十八歲就混得很像個樣子了。為了表示欽佩,她買了一個懶人沙發送給他。顧行舟給懶人沙發配了個矮桌。
那天晚上他們倆在他的一居室一起吃飯,就跪坐在矮桌兩旁。飯是叫的外賣,北京的外賣都不太好吃,她吃得有點索然無味,心事重重。
那幾天她和兩個同學小試牛刀,在外頭接了個電影劇本活,寫的是一段很現實的愛情戲。
「要有欲望的感覺。」他們甲方爸爸這麼要求。
駱姚抓不太準欲望的感覺。
她把筷子放下來,眼睛看到了顧行舟在矮桌前放平的雙腿,右邊的褲腿卷了起來,露出一截可怕的傷疤。
駱姚摸了上去,「什麼時候傷的?」
顧行舟不自在地想要挪開腿,但是駱姚一把扣緊了他的腳踝。
「拍電影的時候。」
駱姚又撫摸了上去,本來乾乾淨淨的少年,腿上多了這麼一條可怕的傷疤,怪可惜的,她想。
欲望是什麼呢?駱姚一抬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手,在顧行舟身上作用出來的欲望。
她不過是摸了摸他的小腿,但他的那個部位卻有了反應。
這是欲望吧?她瞧著,想著。
在她眼裡,一直是少年的小孩,啞著聲音問她,「你想看嗎?」
這個問題就好像是潘多拉魔盒的鑰匙,不知道會打開什麼,但把這個鑰匙遞給她的這個少年,已經是一個男人了。
駱姚預料了一下接下去可能會發生情況,評估了一下自己會不會後悔。
然後,她點了點頭。
顧行舟在駱姚的身體裡,一下一下驅策著自己陌生又熟悉的欲望時,就在想,師兄說的是對,她是濕漉漉的,代表她是願意的。
她半個身體躺在她送給他的懶人沙發上,好像是把她自己送給他。
或者他們本該就是這樣的關係,他是被她當白娘子時候點中的許仙,她是他作為一把鑰匙要打開的鎖。
他第一次陷入到她的身體中時,他就在這麼想。
他看著自己用唇、用手指、讓她顫慄、讓她情不自禁不再叫他小孩。
她在他輾轉又磨人的深深淺淺的探索中,第一次叫他。
「行舟……」
她那踩過她一腳的腳掌,搭在他腿上的疤痕處,一下一下的摩挲著,摩挲到他把最初的疼痛拋去了九霄雲外。
翻來覆去的,管他娘的,他只想永遠留在她溫暖的濕潤中。
這種關係吧,一旦開了頭,就很難剎車。
這話是謝冬芽說的。
話既然已經說開了,駱姚也就用一段很坦蕩的態度面對了這段關係。
顧行舟被她放任地處成現在這樣的關係後,他好像就被開了竅,一段一段破譯了她身上的密碼。
他很快就知道什麼樣的位置作用什麼樣的力度和角度,會讓駱姚整個人顛來倒去。
這真是要人命的事情,但也真是很難剎車。
駱姚同意謝冬芽的說法。
她們宿舍里四個人,謝冬芽一個星期裡頭會在研究生宿舍待兩三天,朱敏文呢,和外校的男朋友在外面租了個房子,一個月在宿舍里出現不了幾天,韓暮則是和異地男朋友談著穩定的戀愛,也是早晚的事情。
對這個話題也不太迴避。
穩定談戀愛的朱敏文和韓暮,多少覺得謝冬芽跟駱姚談戀愛的心態不太對。
謝冬芽說的是,什麼時候感覺沒有了,自己或者對方想走了,那麼就分開。
駱姚呢,其實她沒想過要跟顧行舟有什麼開始,既然開始了,就先這麼著吧。
可是,顧行舟每次到她深處的時候,總是死死抵著最要她命的那一點,乞求一樣地問她:「姚姚,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