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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莊這一隊,排在第一個的是一個扎著辮子的小姑娘,她有些驚奇地看著小莊用兩根棍子夾起盤裡的菜,遞到她嘴邊。
她看著盤子裡的菜,是她平時最不喜歡吃的野菜。
這種野菜不僅苦,放了咸葉後,不僅臭,還更苦。
如果不是特別餓,她寧願餓著,也不吃這玩意兒。
但,這是智者讓她吃的。
她特別難為情地張開嘴。
然後閉上眼睛,準備迎接那難以忍受的苦臭味。
嚼了嚼,嗯?
苦不苦?
真有點苦。
臭不臭?
……不臭!
嚼著嚼著,那苦味在舌頭裡余饒,似乎不那麼苦了,吞下去後,還帶著難以形容的余香。
小姑娘閉著眼睛在那感受,在她身後的一個少年可愁壞了——
他也不喜歡吃這種野菜。
看看,前面的小姑娘,都被逼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忍不住在心裡想,能不能跟智者說說,可以不吃這東西嘛。
他猶猶豫豫的小手還沒舉起來,就聽見前面的小姑娘聲音嘹亮歡快,「小莊哥哥,再給我吃點!」
他愣了。
更稀奇的是,小莊聽了小姑娘的要求,竟然拒絕了,「不行,每人只能吃一口。」
他聽的嘴巴都張大了。
怎麼回事?平時誰都不愛吃的野菜,怎麼,好像,變得受歡迎了?
他的小手放下去了,輕輕推了推小姑娘,「你吃完了吧,該輪到我了。」
同樣的情景,顧猛和顧安那兩條隊伍也在上演。
一時間,季修門前,那叫一個熱鬧。
這些少年少女,從來不知道,平時在他們眼中稀鬆平常難吃的菜,竟然能變得這麼好吃。
智者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少年少女們砸吧砸吧著嘴巴,回味完嘴巴里的味道,最後,不知不覺中,大家都安靜下來,眼巴巴地看著季修。
季修笑了笑。
效果還不錯。
他走到大家的面前,手裡拿著一個竹筒,「想知道為什麼這些菜會變得這麼好吃嗎?」
怎麼不想!
這些少年少女們爭先恐後地喊,「想!」
季修故作神秘地晃了晃手裡的竹筒,「秘密就在裡面。」
在一眾少年少女殷切的目光中,他打開手裡的竹筒,從裡面抓了一把綠色的沙子。
眾人:「?」
季修:「這個是鹽,你們剛才吃的菜里,就是因為我放了這個,所以才這麼好吃。」
鹽。
一個大家沒聽說過的詞。
最早體驗過和同樣體驗過鹽的滋味的小莊三人,驕傲地挺了挺胸膛。
接著,季修給大家講解了一遍,鹽是怎麼來的。
說完後,包括小莊在內,大家都驚訝了。
「修哥,你是說,這鹽,竟然是咸葉做成的?」
「準確來說,是咸葉的根莖做的。」
「可是,那根莖不是……?」
「長得醜是嗎?」季修恍然大悟,怪不得塔塔村的村民用了這麼久的咸葉,至今都沒有發現咸葉根莖的作用。
原來,他們也是一群外貌協會會員。
咸葉長的很奇怪,它的葉子大而碧綠,其狀如心,一眼看上去,清綠優美。
但它的根莖,長的就很倒胃口了。
外表仿若老樹皮不說,表面還長了一個一個的疙瘩,怎麼看,怎麼噁心。
但事實上,就是那些看著噁心的疙瘩裡面,存儲了大量的汁液。
季修充分發揮身為智者該有的睿智,「世間萬物,我們不能光憑外表就否定它,就像我們人一樣,有的人外表長的丑,但他的內心很善良,以後你們為人處世,要多多去思考。」
一群懵逼的少年少女:「……是。」
不明覺厲。
智者就是智者,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理解的。
接下來,季修開始教他們怎麼做鹽。
塔塔村挨著的山裡,到處都生長著咸葉,塔塔村的大人們發現,這幾天,村里所有的小孩,每天都勤快地進山,砍了好多咸葉。
他們感嘆,被叫去開了次會,就變得如此勤快,不愧是智者。
他們殊不知,很快,他們就要被自己家的孩子教做人……哦不,教做菜了。
孩子們在忙碌的時候,季修也沒閒著。
因為村民給了他很多食物,雖然這種天氣存不住幾天,但起碼兩三天還是可以的。
這兩三天,季修提著骨刀,去那塊濕地開荒。
趁著天氣正好,他要趕緊將水稻種下去。
濕地里的芒草又長又高大,不夠鋒利的骨刀砍起來老費勁,手上用著力,腳還陷在泥濘中的季修,深深覺得,在這個地方,自己的潔癖都快要被治好了。
第一天,季修累死累活,回頭一看,開荒開了兩分半。
不到濕地總體面積的五分之一!
季修:欲哭無淚。
季修:「搞搞!你給我出來!」
搞搞:「好的,我出來了。」
季修:「有沒有什麼我能用的工具,比如鐮刀,鋤頭,收割機啥的。」
搞搞:「……沒。」
季修:「……要你何用。」
搞搞:「……」
搞搞哭著遁了,它真是個平平無奇的、沒用的系統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