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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緒里,生日我們要去哪裡啊?」少年突兀地提出問題,笑意滿滿,瀰漫著隱形的惡念和得意。
頭顱在憤怒地滾動,面部朝向他們,波川不敢打開袋子探查。
他下意識將袋子口束緊,那頭顱劇烈地呼吸著,頃刻間,袋子被一吸收縮,一呼又放開,極其的詭異。
波川又慌忙地留出一條縫。
他的背部早已浸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知道絕不能輕舉妄動,就連頭顱也驟然散發出危險氣息,兩張相同面容的主人各自角逐著,嫉妒著,又共同維護著表面的「一個」,波川被壓得冷汗涔涔,牙齒發抖,盡力保持現狀。
詩緒里想了想:「隨便。不用太多錢就行。」
「那我們去外地旅行吧!」
「這就是要很多錢啊!」
第77章
M大隔壁是一所醫學院。
前段時間,一名老師受邀在M大旁聽課程時,遇見了大學內眾人擁簇的青木富江,他言笑間透露出滿不在意的諷意。
那老師唇瓣顫抖:「你…你不是……」
——假期里他為一個名叫青木富江的人提供了工作,雖然嘗試學習操作時那少年異常的怠懶,不得不讓人說幾句,他十分不耐煩,還聲稱是那老師沒用,找的工作絕對是騙他,他就是懶,還怪別人,但莫名的讓人生氣片刻就兀自原諒他。
只是突然某一天,富江就像是遭遇到無法抑制住本性的事,一邊脾氣變得更差,更無理取鬧,一邊說著「都怪那個廢物!」「為什麼要惹她生氣!」
「她」?還未等男人想通,自己已經被魔怔一般的思想控制,對少年痛下殺手。
「嗯?」明顯活著的青木睨他一眼。
隨後就是眾人一傳十,十傳百的老師暴起傷人,結果被扭送進警察局的事件。
也是詩緒里來到學校,見過不認識她的青木前輩時,從朋友那裡打聽到的事情的真相。
等那老師渾渾噩噩地被拘留幾天,重新回到學校,收到的是解僱的消息,他置若罔聞,去往自己學校分配的公寓——也同樣被回收,只是讓他回去收拾東西。
男人回到宿舍,靜立片刻。
窗戶被封死,窗簾一直蓋得十分嚴密,房間內透不出一絲光。
中間有一個玻璃長柱型的封閉罐,原本放在這裡的人型標本不翼而飛,只剩下被打開的玻璃門。
「!!」男人驟然急促地呼吸起來,猛然衝過去翻找。
不見了!!不見了!!
翻箱倒櫃的巨響。
半晌,男人頹廢地跌坐在地。
……那個被製作成標本的少年,不見了。
就仿佛是這幾日他再度復活,從玻璃內走出。
也許還一邊咒罵著那個蠢貨讓他錯過了接近詩緒里的時間,虧他提前那麼久來到這裡,一邊暗自等待著下一次機會。
他消失不見,混進那些記得詩緒里的[青木富江]內,宛如一滴水滴入大海。
而大海等待著海嘯。
過了一周平常的日子,終於到了生日那天。
生日不用考慮去哪裡玩,去玩什麼了。
因為要上課,嗯。
「詩緒里——詩緒里——不要去學校!不要去不要去!」
早上,青木抱住我的腰拖住我的步伐,聲調異常的委屈黏膩,還帶著哭腔,眼淚啪嗒啪嗒掉落。
我:「……你放手。」
學校的青木死後,自然是不能擅自前去繼續上課的了。
青木不在乎的,他就準備整理整理衣服,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去往學校。
我怕醫院的那個男人還沒有走遠,萬一被發現了又是一種危險,於是讓他晚一點再去。
就出現早上被絆住腳步的情況。
「那詩緒里想要什麼禮物?」青木彎了彎眼睛,漂亮極了,「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就一盒巧克力吧。」我隨口道。
「就這個?」青木有點失落,眉眼蔫蔫,似乎我的提議辜負了他的期望。
他偽裝出的表情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我忽然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失落還是假的。
不過還是及時上課更重要,我肯定地點點頭:「非常想吃。」
「……」青木將下巴埋在我的腹部,仰著頭十分乖巧地盯視著我,聞言安靜了片刻,那雙黑色的眸黏在我的臉上打轉,過了片刻才倏地一笑,「詩緒里,再說一遍。」
「你放手。」
「不是這個不是這個啊!是剛剛的撒嬌——」他嘴上說著「撒嬌」詞語,自己卻熟練地撒起嬌來。
……所以說這人對於我撒嬌的行為判定的標準是不是有些離奇?
我乾巴巴道:「非常想吃。」
「好!」
他終於念念不舍地鬆開,我得以出門上課,趕得上時間。
下課間隙,手機不住地有簡訊進來。
[間織,我要回我以前的家裡看看了,你注意安全。]
是北村先生。
我打字回復。
[北村先生也是,注意安全。]
想了想,再加了句。
[北村先生你現在的身體還好嗎?]
[遠離富江後就好很多了,這座城市的富江也安靜了許多,他們沒再注意我,我去找了心理醫生,這段時間就還好,可以回去看看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