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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言以對地瞪他一眼。
陌生人也不放過嗎。
剛要離開,餘光突然看見白布下的手動了動,被硫酸侵蝕出經脈血肉的手離開白布朝我的方向緩慢伸出。
是想要拽住挽留的姿勢,被硫酸腐蝕的手腕處依稀能看見些微的暗藍色衣物。
「啊!」我被嚇住,踉蹌一下,後背撞進青木懷裡,他扶住我的手臂沒碰肩膀,我沒心思注意背後堅韌的少年身體,顫顫巍巍說道,「他他他沒死啊……」
「迴光返照吧。」青木輕描淡寫道。
是嗎???
我仔細一看,那人又一動不動了,好像真的是死透。
也是,他腰部中間的白布都是下陷的,很慘烈的死狀,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擔架被很快推走,不知道找不到他的家人又該怎麼處理。
我看的時間有點久了,就算擔架消失在拐彎處我也還在出神地發呆。
青木有些不愉地捧住我的臉朝向他那邊,瞧見我驚魂未定的眼神卻開心起來,微彎的眸角全是快意:「我想了想,大概「我」的作用就是當你的擋箭牌吧。」
我聽不懂了:「哈??」
「這樣,遇到那些廢物了就把「我」推出去,不要客氣。」
「你瘋了吧??」
「……沒有!」青木跟陰晴不定難以搞定的戀人一樣發脾氣,嫉妒似的發狂,「我就是討厭那些贗品以自我感動的犧牲姿態死掉!就是不允許!最喜歡你的應該是我!他死掉也不應該裝作噁心的深情樣子,要不然詩緒里你就主動拋棄他好了,他就是一擋箭牌,不准做出那副喜歡你的樣子,你就先拋棄他……反正結果一樣……」
青木喋喋不休。
你在發什麼瘋啊!!!
等等。
我表情裂開一秒。
……這人是不是告白了?
青木毫無所覺地繼續嗶嗶,無理取鬧到極致,我出神片刻,繼而害怕得目光游離。
……要不我還是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吧。
他這個樣子不像是會認真喜歡人的,一旦答應,恐怕最後遭殃的是我。
青木:「……還有,過幾天就能回學校,就一兩個廢物還在外面,其餘的都關進精神病院。」
……我果然還是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吧!
第5章
藤井湊是這條李原街道住房的一員,上班族,幾天前加班加到半夜在路燈的昏暗光圈下步伐沉重地朝家裡走去。
那時的街道黑暗空曠,幽靜清冷。
他路過一家被黃色封條封鎖的房子時腳步加快了一些。
即便是不喜歡和鄰里打交道的他也被迫聽了一耳朵的八卦。
這裡住的人姓田峰,聽說他們兒子被抓,一家人本就性格刻薄不受鄰里之間的歡迎,也並不愛那個兒子,覺得丟了顏面,舉家搬遷到別處。
而這個兒子自然就是進牢或者進精神病院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藤井剛踏上這座房子的圍牆外,忽然一道細微的聲音從牆後傳來。
「幫幫我……幫幫我……」
尖銳似孩童,虛弱又無氣。
見了鬼了……!
藤井快速走過沒管。
過了幾天,藤井在公司聽聞今天他平時會路過的醫院發生了殺人事件,他有些介意,於是前面繞了路,等他再次從必經之路田峰的家走過時,牆內又傳來求救聲。
下午的時間,街坊鄰居都在家裡吃晚飯,街道只有他一個人。
這回是清爽的少年聲。
「…有人嗎?……請幫幫我……好難受……」
還伴隨著指甲輕輕扣挖牆壁縫隙的刺骨音響。
藤井內心恐懼,這次卻不由自主停了腳步片刻,他看著田峰家的圍牆,皮鞋足尖不自覺朝聲音的方位移動。
……聽著太可憐了……去看看怎麼回事也好……萬一是被關住的無辜人呢?
藤井開口:「你是誰?怎麼在田峰家裡?」
那聲音一頓,隨即可憐巴巴地嗚嗚哭泣起來,「…我叫富江,我是被田峰帶回來鎖在屋裡的。他騙我說來他家玩遊戲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誰知道是騙我的,把我關了起來。他們一家人都知道,整天把我鎖在昏暗的地下室。」
「他們離開也讓我自生自滅,我逃出來後腿受了傷,在這裡沒辦法動彈了。幫幫我——」
明明是少年的一面之詞,藤井卻下意識信任。
怪不得…怪不得那一家人這麼快就搬離這裡,怪不得田峰被抓還說是精神病,都這樣對待一個無辜朋友,不是精神上有問題是什麼!
「你等等啊——我這就來救你!」
「嗯……請快點……」少年喃喃,「過幾天我還要去學校呢……」
我和青木從醫院回去之後,房間內一派整潔,看不出絲毫那天的廝殺痕跡。
松下警官他們也離開了許久的樣子。
我疲憊心累地躺回沙發回血。
青木不會讓任何外界東西打擾自己的思緒,沒事人一樣拿著一本不知道哪裡來的雜誌翻閱。
……應該是晚飯時間。
我想起我中午吃了青木的飯,那晚上就該我請回來。
我問他:「你晚上吃什麼?我請你?」
「喏,這個,」青木把雜誌食物那一頁翻開豎起來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