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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醒過來:「……哦。」
「還想要。」
我冷酷無情地推開他:「不要。」
夜晚,他一臉笑容地抱著枕頭進來,「詩緒里!既然我們都接吻兩次,一共二十五分鐘了!總可以一起睡了吧!」
他哼著歌把枕頭放我床頭墊好。
然後被我趕了出去。
時間有些長了。
[青木]們想到。
那個贗品在詩緒里身邊待的有些長了。
雖說以前有陪伴詩緒里更為長久的青木,但是不一樣。
不一樣!
夜晚,不同地方的青木們露出或嫉恨或憤怒的神情,眼尾流淌出極深的黑色泥潭與濃濁的滔天惡意。
那個詩緒里身邊的青木的記憶一直在被翻閱,別的青木不能每時每刻閱讀,但每時每刻都有青木在看。
沖天的嫉妒,燒灼著心臟。
幾乎忍不住要打破和詩緒里的約定,一個又一個出現在她面前把她搶過來。
最好是在他們接吻的時候,拽住他的頭髮狠狠地將他甩到地上,詩緒里一定會露出驚訝的眼神,沒關係,因為自己會頂上那個位置。
把她口腔里贗品的味道一點一點舔乾淨。
但青木們忍住了。
只是將脾氣撒在別人身上。
又控制不住地去一次又一次閱讀記憶。
一開始是任由灼灼的妒忌火焰在燃燒,然後,由於每個青木都是一模一樣的存在,導致他們的行為模式、語言模式、甚至所思所想都是相同的,分毫不差的。
所以,只要他們願意,就能完美地代入陪伴詩緒里的那些記憶中的[青木]。
當然了,以前他們絕不會如此,看一眼就厭惡地想嘔吐,自然不會放任自己沉迷。
但是只要一看見詩緒里,看見她明亮的琥珀眼睛,看見她十分可憐的哭顏,一舉一動,無不立刻將他釘在原地,從記憶里再也走不出、也不想離開。
宛如一根細細又牢固的繩,將他牽引著向著她顛簸,眼中只能看見那一個,繩的那頭就是她。
就連記憶中的青木掌握吻技的時間,都和所有閱讀的[青木]一模一樣,不會有絲毫的出戲。
她的舌很是溫熱柔軟,她的齒莫名的可愛潔淨,她上顎微微的凹凸起伏令他感到無比的好奇,不住地描繪。
吻久了,他甚至會往深處想。
她的喉一定是狹窄的、紅熱的。
她的食道也是溫暖的、細韌的。
胃部總是裝著不健康潦草的食物,連他的血肉與骨都不願意裝下。
那兩把扇子一樣漂亮的肺部、一根一根可愛溫暖的肋骨、跳動的血紅心臟、帶著細細絨毛的皮膚之下,汩汩的血液不住地循環……
每一處都令他血脈噴張,愈發的激動難耐。
找不到原因,只知道一想起那些,他渾身的汗毛都能興奮地豎起。
所以,[青木]們既嫉妒,又沉迷。對於仿製品的嫉恨遠遠比不上對詩緒里的想念,對詩緒里瘋狂的想念又被她的話語所牽絆、牽制著,才導致了現在的矛盾局面。
他們窺伺著、等待著、預示著將要消磨幾十年的時光,只為換取一小段時間的親自陪伴。
那些逃走的犯人沒有被全部抓獲,還傳出部分人在途中犯下其他罪行的消息。
我聽後總是提心弔膽的,當夜晚降臨,一條消息被發送進我的手機。
[間織,叫富江那個賤、人出來!我看著你們的!敢報警你們就完了!]
我手機差點摔了,青木正縮在我旁邊的沙發上看電視,見狀看了一眼,不屑道:「真的是膽小鬼,無能之人。」
我嚇得都快哭了,青木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站起來就準備出去,我忙拉住他,哭喪道:「但是去了一定會死的吧?」
「哎呀詩緒里,」青木喟嘆了一聲,又憐愛地摩挲下我的眼睛,嘴角噙著愉悅,「都說過了,不要在意我的死亡啊。好善良啊詩緒里,利用我就好啊。」
「……」我看著他,心知他是對的。
不是指利用,而是指千萬不能在意他的死亡——是徒增煩惱罷了,沒有能力阻止,就不需要在意,最好漠然以對。
「那我努力不想吧……」我邊哭邊說道。
「不需要做任何事哦,報警什麼的都不需要,」青木提醒道,眼眸微微一彎,「因為那些二流貨色,都會受到嚴重的懲罰——真是的,每次詩緒里報警都讓我不得不收手,只讓他們坐牢或者進精神病院,詩緒里好善良啊!」
「……」靠。
我突然不擔心了怎麼回事。
他都走到門口了,想了想,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泄露出幾分憤憤不平,但還是去了廚房。
我:「?」
青木再出來,胳膊上的袖子挽起,綁著條狀衣物碎片止血。
我震驚地看著他手裡拿著自己的肉團,隨意丟到客房裡,關上門。
他與我對視,哀怨道:「詩緒里……這都是為了你的安全哦…而且這樣其他仿製品就不會過來了,反正就算是仿製品,也得是我身上掉下來的!其他人想都別想……還有,千萬不能給那個贗品任何好臉色!把他當成奴、隸一樣驅使就好!對了對了,害怕的話等他長好了自然就會出來。」
我:「!?!」
我驚訝不已,結結巴巴:「…這…還能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