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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原來城市的青木啊。
我回抱住,他得寸進尺地在我側頸上舔舐起來。
「……
好多贗品的味道。」青木突然沉聲道,又恢復正常,哼哼唧唧一陣,「好想你啊詩緒里。」
他急不可耐地親吻,就像黏糊的動物,鼻息間帶著特意放大的哼聲,尾音上勾,酥麻一片。
青木先在口腔里舔過每一處,再仔仔細細地重複。
我忍不住揪住他的頭髮,悶哼出聲。
「詩緒里……詩緒里生日快到了吧?」過了許久,青木才退出來,唇畔依舊親昵地挨著我的唇,說話間輕微的振動清晰地傳遞。
「……」我沒有回答,腦子被吻得懵懵的,濕熱的呼吸在我們之間沾染,皮膚上有水汽的濕痕。
他也不急,再哼哼地用鼻尖蹭我的臉,黑色眼瞳里掀起泥潭的蠕動。
「……為詩緒里過生日的,一定是我。」
「……」我才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不會是要打架的意思吧?我想了想,不是我該插手的地方,只道:「我也不會怎麼過。」
「不要不要不要,上次生日我就沒有陪詩緒里過——完全忘記了詩緒里會出生會長大了!是脆弱的人類。」他含笑,親我的眼睛。
「詩緒里,會長大啊。」青木黏稠的音調,暗含莫名的興奮,他每次都會為少女的生命力而感到顫動。
我完全搞不懂他的點,青木甚至在細細的顫抖著,舔舐我的唇,緊繃著身軀直至控制不住產生顫慄,聲線尾音扭曲,白皙面上浸出不正常的酡紅,儼然已經是激動到無以復加的狀態。
「……」我推開他,「你是變態嗎。」
他終於消停,我就和青木一起去超市購買東西。
將醫院裡的屍體土葬之後,那個自稱是青木親屬的中年男人並不是找了處合法墓地,而是將青木埋葬在荒郊野嶺。
他吐出一口煙,望著眼前的小土坡,突然,張狂大笑幾聲:「哈哈哈哈哈哈!!活該!你就該被蟲豸咬死!」
男人泄憤地踢了幾腳,作為千千萬萬個被富江摧毀人生的人之一,他渾渾噩噩地揚長而去,沒有家庭,沒有錢財,甚至身負牢獄之災,精神上時常出現問題,很快便死在一個寂靜的夜晚。
而就在青木被埋葬的當日,一個戴著眼鏡的人氣喘吁吁地走上山林,進行鍛鍊。
忽然,他聽見一絲虛弱的喊聲,循聲走去,卻發現在一個土坡里,一個少年露出狼狽的肩以上的部位,其下全被埋進了土裡,他閉著眼,死亡狀態,明顯不是他發出的喊聲。
可是他很美,波川從未見過這麼美的人。
但那道喊聲還在繼續。
「在這裡啊……在下面啊……瞎子嗎……」
細細小小的聲音從土裡傳出。
「……」波川一愣,不知從哪裡湧出的勇氣,他徒手開始挖土壤。
少年胸口逐漸冒出,他穿著衣物,但此刻胸口的衣料破了個大洞,在衣洞裡的胸膛上,生長出一顆鮮活的頭顱,他的脖頸與屍體的胸膛連接,血肉拉長,而面容和死去的少年的長相一模一樣。
「啊!!?!」波川被嚇倒在地,大驚失色。
「吵什麼吵!」那顆頭顱罵罵咧咧,呸出吃進去的土壤,黑色的眼睛惡劣地轉向波川,忽然垂淚,「快來,快幫我從這具身體上脫離出來……只有你能幫助我了……」
這是個怪物。
毫無疑問。
波川盯視著那少年哭泣的臉,不知為何,渾身的顫抖恐懼驀地盡數褪下,他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對啊,這裡只有他能幫助他,幫幫又如何呢?這是救人性命啊。
怪物如同一個漩渦,吸引著人忽略全部來靠近。
波川情不自禁地依照他的指令,將那顆頭顱從少年身
體上切割下來。
他將那顆頭帶回了家,一路上遮遮掩掩。
還算幸運,沒被人發現,頭顱也很安靜,但在等待紅綠燈時,那顆被他裝在袋子裡的腦袋突然躁動起來,害得他不得不隔著袋子按住它。
一些離得近的人聽見動靜,回頭好奇地看過去,見沒有什麼事就轉回去。
人群中只有一個才從超市里買完東西的少女依然在疑惑地看那個圓滾滾的袋子。
波川在喘氣,冷汗直冒。
他看見少女身邊的人赫然和頭顱長得如此相似,簡直像是同一個人。
如此恐怖弔詭的景象出現在他眼前,令他生出恐懼,不能動彈。
——特別是那個完整的少年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黑沉的眸仿佛流淌著最深刻的惡,壓得波川喘不過氣,根本不敢看過去,只死死盯著地面。
「詩緒里詩緒里,」那鮮活的少年收回視線,褪去危險的外表,對她撒嬌,「你在看什麼啊,我的手好痛啊。」
他提著全部的購物袋,很輕易地將他的手掌勒出紅痕。
詩緒里只好移開疑惑的目光,注意力被吸引,轉頭看青木一眼,無語道:「東西很少誒。你好菜啊。」
那少年辯解:「我是因為這個購物袋設計的不好!」
他們言語間滿是戀愛氣息,還有相處模式的融洽,任誰都能看出少年對戀人的愛意,十分的濃厚,甚至到了黏稠的地步。
波川感受到那顆頭顱在憤憤地撕咬著袋子,卻沒有用力,只是泄憤,似乎什麼令它懂得一些分寸,沒有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