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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自己也許並不是真的喜歡周露。周露只是出現的太是時候, 在她被女友和閨蜜背叛時降臨,給了她幫助和溫暖,她才會貪戀,有喜歡的錯覺也正常。
顧許自我安慰:等離開這裡就好了。
正預備回去睡覺, 剛調轉腳尖, 身後小黃狗忽然大聲叫了起來。
顧許受到驚嚇,心都在震顫。
面前的房門忽然拉開了,穿著睡衣的周露出現,伸手用力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她胳膊都被拉痛。
「周醫生……」顧許喊著周露, 一邊轉身, 看見周露手中射.出一道刺目白光。
她震驚地看見那道白光中投在一個男人臉上,男人臉上一個大大的黑痦子,一根毛突兀立著,更詭異地是他身上著裝,是她失竊的衣服。
顧許驚到失語。
男人被發現,想要跑,小黃狗咬住男人拖鞋,男人索性將拖鞋踢掉,繼續跑。
顧許緊緊抓著周露手臂,周露便沒上前追,只觀察男人逃離方向。
男人身形瘦削,跟小孩子一樣鑽的狗洞。
小黃狗回來時叼回一隻男人的拖鞋,對著顧許和周露興沖沖搖尾巴。
顧許蹲下身,想吐吐不出來,伸手摸小黃狗的頭,讓它吐掉男人的拖鞋。
小黃狗還是把拖鞋當戰利品一樣銜在嘴裡好一會兒,才捨得吐掉。
顧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全身沒有力氣,還是周露環著她腰將她半抱起來。
「可以改明天晚上的票。」周露又提改票的事。
顧許心裡更難過了,揪著周露的衣服在她懷裡哭了起來。
小黃狗不知道顧許為什麼哭,尾巴也不搖了,呆呆愣在原地。
周露沒有抱顧許,只像一根人型柱子給顧許支撐。
顧許哭夠了,才仰頭嗚咽著說:「周醫生,你跟我一起走好嗎?」
周露沒有回答,握著她的肩將她推離了自己的懷抱。
「我不能走。」周露道。
顧許心裡的一點小火光熄滅了,她後退一步,周露握著她肩的手自然鬆開。
「幫我改明天晚上的票吧。」顧許心如死灰。
顧許說完便利落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小黃狗跟上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周露。
兩個主人之間的氛圍不太對。
顧許回到房間,沒心思睡,也不敢睡,她亮著房間的燈,坐在床邊,小黃狗臥在她腳邊。
她拿出手機給媽媽打電話,說她明天晚上的火車,後天早上就能到家了。
爸爸媽媽絲毫不意外她會提早回來,在電話商量著到時候去接她,媽媽還說:「許許,你要是喜歡鄉村的環境,周末的時候我們可以一家人去野餐,還能去農莊釣龍蝦,也能去果園摘水果,西瓜,草莓,桃子都有。」
爸爸說:「許許,等爸爸這幾天忙完,就陪你和媽媽出去玩兩天。」
顧許仰頭,將眼淚往回逼,嬌聲道:「那我要摘最甜的西瓜和草莓,桃子不要。」
「好好好,就摘西瓜和草莓。」
電話掛斷,顧安和許麗恆夫妻倆還坐在床上研究寶貝女兒怎麼突然不喜歡桃子了。
*
周露目送顧許回了房間,便朝院子那端走去,移了幾個大石頭暫時將狗洞堵住,心裡計劃著找時間用水泥把這個狗洞封了。
把洞堵上,她洗了手,並沒有回去睡覺,而是坐在院子裡。
她看見顧許的房間還亮著光,顧許膽小,肯定又嚇得睡不著了。
她有些後悔。
當初顧老師說把顧許送來,讓她幫忙照顧幾天時,她就不該答應。
如果她沒答應,顧許就不用經歷這些,顧許應該還是那個被嬌養在家裡的小公主,一輩子衣食無憂,也不用自己出去拼生計,面對一些噁心社交。
就算有難過和不開心,她相信顧許也能調整好。
至於另一半,顧許也會找到很好的,願意呵護她的人,喜歡顧許的人那麼多,一定有人可以做得比她好。
她絕不是顧許最好的選擇。
大概是身為人,她本性也難逃自私,如果她全心全意只為顧許打算,她一定會在那天從酒店離開後就跟顧許斷掉一切聯繫。
答應顧老師照顧顧許幾天,有她自己的私心。
她能察覺到顧許對她的依賴和喜歡,但她覺得這種剛萌芽的沒有結果的情愫完全可以及時掐斷,不會對顧許今後的生活有太大的影響。
顧許房間的燈亮了一夜,周露也在院子裡坐了一夜。
天亮時,她去洗漱,照例將她和顧許的衣服仔細用手搓洗。
顧許今日也早早起身,她已經下定決心要走了。
走到浴室洗漱,看見周露在幹什麼時,她愣住了。
周露洗得出神,沒注意到她,洗好出來晾衣服時才看見她在門邊,也愣了下。
「周醫生,你不是說是衣服是用洗衣機洗的嗎?」
周露道:「你的衣服不適合機洗,這麼說是怕你有心理負擔。」
顧許苦澀地笑了一聲,往旁邊讓了讓,方便周露出來晾衣服。
吃早餐時,顧許問:「周醫生,你認識昨晚那個變.態異裝癖嗎?」
「不認識,應該不是我們村的。」
「你們村的人你都認識?」顧許有些不相信。
「嗯。」周露沒有過多解釋,讓顧許討厭這個地方也好,那顧許就能更果決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