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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佳一連說了一通,她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
她被狗咬傷了,顧許沒有跟這個村醫一起過來,說明顧許並不像她之前跟賈清想的那樣,只要她們這次使個苦肉計,就能原諒她們。
她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且不說還能不能一起工作,感情上是決計回不到從前那樣了。
所以,她現在戲都懶得演,有怒氣就要發泄出來。
賈清有些驚訝她的態度,小聲問:「思佳,你不要亂說,這位周醫生剛剛幫了我們。」
周思佳偏過頭去,誰也不看,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道:「我們是來見顧許的,但凡她還有點良心,就不會不來看我們。」
賈清聽到這句,神色有些黯然,她也以為顧許會過來的,但是顧許沒有。
但是做錯事的人是她和周思佳,原不原諒是顧許的自由,她覺得以前是顧許對周思佳太好了,周思佳才會到現在還認不清現實,把所有顧許對她的好都當做理所當然。
如果周思佳真的珍惜跟顧許之間的友情,當初就不會背著顧許跟她搞在一起。
在場的人,除了兩個被咬的當事人和周露,其他人都有些懵。
不是說去打狂犬疫苗和殺狗抵債的事嗎?怎麼聊到了那個住在周醫生家裡的漂亮女娃娃?
芹嫂小聲問:「周醫生,這兩個姑娘是顧許妹子認識的人?」
周露點頭,「她們就是上山來見顧許的,但顧許不想見她們。」
芹嫂跟顧許接觸過幾次,覺得顧許人不錯,雖然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但也會主動提出幫她干點活,她當然捨不得讓顧許幹活,再說顧許可是周醫生的客人。
反觀眼前被狗咬了這兩個姑娘,一個耳根子軟,心善,另一個太狠毒了些,叫人害怕。
兩邊都不願讓步,氣氛僵持不下。
有人喊道:「村長過來了。」
人群中又讓出一條路來。
周露站在中央,看見村長金叔正往這邊走,金樹榮也來了,不過沒進來,而是藏在了牆後。
「出什麼事了,周醫生,你跟我說說。」金叔知道在場最有文化,最公正的就是周露了,讓她說給自己聽。
周露簡單將事情講清楚,又告訴金叔現在面臨的難題。
金叔聽完後道:「兩位姑娘,我先問一下,你們上山除了找人,有沒有動什麼歪念?」
「歪念?」賈清有些困惑地反問。
金叔有些迷信,他解釋道:「狗不會無緣無故咬人,就算是生人也不會隨便咬,也許是你們有什麼表現讓狗誤會了你們是強盜之類的壞人。」
賈清道:「我出了招待所後,太害怕了,覺得跑起來能甩掉狗,就拔腿跑了,不知道這算不算?」
金叔說:「算,你跑了讓狗覺得你心虛,狗就追上去咬了。」
周思佳道:「笑話,你這個村長也只會偏袒你的村民,不找狗和主人的錯,來找人的錯。」
金叔已經上了50歲,又是村長,不看他那個猥瑣不爭氣的兒子,他在村里還稱得上德高望重,這會兒被一個小姑娘這般無禮教訓,他臉色有些難看。
但也不好對著一個受傷的小姑娘發脾氣,好言好語道:「兩邊都有些問題,不如各退一步,我有車,我先送你們下山打針要緊。」
周思佳還是不大情願,賈清在她耳邊小聲道:「這應該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思佳,我們還是先不要慪氣了,先打疫苗要緊。」她覺得周思佳今天真的有點瘋了,很有必要去打一下疫苗,她自己也是。
這件事終於落下帷幕。
所有人一起往衛生所外走,看熱鬧的村民還有一些想看病的村民也散了,周露跟著走出衛生所,她左右看了看,金樹榮已經不在了。
周露擔心顧許,加快腳步回家。
*
顧許換上了可以出門的衣服,但沒有真的出門,只是在院子裡轉悠,忽然聽見有人叫她。
「顧許妹妹。」
顧許向院門外看去,看到了金樹榮醒目的光頭,他在外面向她招手。
「不准那樣叫我!」顧許有些生氣道。
「好好好,我不叫,」金樹榮用手打了打自己的嘴,然後笑問:「我剛剛從衛生所過來,你想不想知道那兩個城裡來的女人現在怎麼樣了?」
顧許還記得上次,金樹榮也是這樣吊他胃口,她上次沒上當,這次也不會上當。
她轉身往屋子裡走,她知道等周露回來就會把周思佳和賈清的情況告訴她的。
金樹榮看她似乎一點也不好奇,覺得有些沒勁,對著她婀娜的背影喊道:「周醫生幫她們處理了傷口,打了破傷風針。」
顧許頓住腳步,但沒有回頭。
光頭金樹榮受到鼓舞,繼續道:「但是衛生所里沒有狂犬疫苗,周醫生建議她們下山,去鎮上打,勸了很久,那個姓周的女人很兇,還罵了周醫生,還說要芹嫂殺掉家裡所有的狗。」
顧許有些難以置信,這不是她了解的周思佳。
「後來我爸去了,應該能勸和。」
金樹榮說完,問顧許:「你真的不去見見她們嗎?她們好像很像見你,那個姓周的還提了條件說等她們想上山,村里要派人下去接她們上來。」
顧許忽然覺得有些可笑,鬧翻後,周思佳最喜歡逮著她罵的點就是嬌氣公主病,可周思佳自己現在的樣子又該怎麼形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