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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先簡單改善一下,等冬天的時候再把窩做得暖和一點。」
顧許心裡淌過一陣暖流,她繼續道:「周醫生,我還想給露西買衣服。」
周露道:「這個難買到合適的,容易穿著不舒服,狗狗有毛髮,我們把窩做暖和點,露西也能過一個不錯的冬天。」
冬天還沒到,兩人已經做了一個小小的計劃。
顧許看了眼屋外,朗朗夏日,太陽曬得人腦袋要發暈,眼睛難睜開,但她還是喜歡這燦爛日光。
顧許用叉子卷著意面小口小口地吃,把小番茄也吃掉,剩下一個剝了殼的水煮雞蛋,還有兩顆西藍花。
周露瞭然,顧老師跟她說過顧許挑食,其實她覺得還好,跟顧許接觸以來,顧許目前真正排斥的也就只有水煮蛋和西藍花,很多人不喜歡的胡蘿蔔和蒜,顧許都還可以接受。
「再吃點番茄。」周露把自己碗裡的番茄換給顧許,夾走她的水煮蛋和西藍花。
顧許心情愉快地將小番茄吃掉,她今日早餐缺少蛋白質,周露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又去給她泡了一杯熱牛奶。
周露吃完去洗碗,她就抱著一杯熱牛奶在旁邊喝。
全脂奶粉泡出來的牛奶是有一點甜的,她喝得很滿足。
顧許一邊喝牛奶,一邊看著周露洗碗的柔和背影,忽然覺得周露此刻很像一個傳統意義上的賢妻良母,溫柔又能幹,跳出此刻,周露會更有魅力,有自己的事業,有同理心,為家鄉奉獻。
雖然周露說自己沒有這麼偉大,但顧許還是覺得如果不是真的熱愛這片土地,再有什麼其他原因,也很難有堅持留在這裡的決心。
周露洗完碗的時候,轉回身看她,她手中杯子裡還有最後一點牛奶,仰頭喝淨。
「這個杯子我自己洗吧。」顧許拿著杯子走到水池邊,殘留的白色牛奶附著在杯壁上,在重力作用下一點點下滑。
周露給她讓出位置,她認真將手伸到水龍頭下將杯子洗乾淨。
「好啦。」她探身把被子倒放瀝水。
周露抬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她下巴,「許許,你還剩了一點牛奶。」
顧許疑惑地睜大眼睛。
「唇邊。」周露提醒。
顧許垂眸向下看,看不見,直接探出舌.尖想把自己周邊的牛奶舔掉。
周露在這時吻上來,快一步勾走她要喝的牛奶,這樣還不滿足,進一步掠奪更多。
她的唇舌和呼吸。
顧許後背抵著廚台,反手撐在上面,起初有點反應不及,後來不甘示弱。
後來,已經分不清是誰在追逐誰。
最後,顧許舉起雙手認輸,她輸在了體力上,她真的要窒息了。
周露放開她,卻只是微微喘息,讓顧許聯想到昨晚睡覺時自己脫光光,而周露穿得整整齊齊。
兩朵紅暈在顧許臉頰綻放,她覺得自己剛才敗得太徹底,轉身跑出廚房。
等顧許跑走,周露才大口呼吸,沾染顧許味道的甜牛奶在口腔里餘味強烈,她止不住吞咽幾下。
她以前曾看過一種激.烈接吻的形容——想把對方整個吞下,那時覺得太誇張。
今天,她真的體會到了。
顧許跑回了房間,將床簾拉好,房門也關上。
她隨便找了個該換衣服了的藉口,試圖遮蓋自己此刻過於慌張羞怯的心情。
周露沒有追上來,大概是給她時間,讓她緩和,顧許這樣想著,臉更熱了。
又去照房間裡的鏡子,看鏡子裡的自己面頰紅紅,紅得掩蓋了她的蒼白,多了幾分健康。
血液似乎也在加速流淌。
顧許平復了一下心情,脫掉睡裙,換上一套天藍色的牛仔短裙,然後出去。
正想找周露,就聽見周露喚她。
「許許,過來幫我個忙。」
顧許循聲看去,周露手上拿著洗好的床單和被套從浴室里出來了。
顧許小跑過去,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麼。
院子裡搭著幾根粗粗的繩子,顧許看周露走下台階,踏進陽光里,問:「周醫生,我們用那些繩子曬被單嗎?」
「嗯。」
兩人合力把床單和薄被在粗繩子上晾好,抖了抖,儘量拉平。
「好啦!」顧許扯著床單,露出半張臉,
周露隔著粉色的床單看她,心神一盪,覺得顧許這樣很有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在陽光下發光。
「周醫生,你來追我啊。」顧許突然起了玩心,覺得在幾根粗粗的繩子間玩捉人遊戲很不錯。
她小時候身體不好,老師或者同學組織這種遊戲從不帶她,生怕磕著她,碰著她,好像她跟瓷娃娃一樣易碎。
此刻,她被壓抑的孩子天性在燦爛的陽光下被釋放出來。
周露其實也是個缺少童年的人,早熟並不只是家庭原因下的被動選擇,更多的是她的主動選擇。
誰不希望度過一個快樂的童年呢。
擁有快樂童年的人不多,都是幸運兒。
周露不確定自己是天生不愛玩鬧,還是自己對自己規訓和束縛。
此刻,她不想那麼多。
腳步輕抬,她只想讓顧許開心。
她不慌不忙地去抓顧許,悄悄放水的同時,又要給顧許危機感,希望顧許能玩得盡興。
她想牢牢抓住顧許,但又不捨得抓住顧許,困住顧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