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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婷把一次性紙杯拿到桌上,跟張荷交換了一個微笑的眼神。
她們之前一直約定著等安定下來買瓶紅酒慶祝慶祝,沒想到先喝上自己動手用野葡萄釀的酒了。
周露給每人都倒了半杯。
顧許還記得直接吃野葡萄有多酸,所以喝酒的時候只敢小小抿一口,沒太嘗出味道來,砸吧砸吧嘴,又來了一小口,這次黑紫色的液體流經她舌尖。
「好像不是很酸。」顧許回味了一下道。
張荷跟顧許一樣也是小口品嘗,說:「還蠻好喝的。」
劉婷膽大,喝了一大口,說了一個字「爽」。
冰鎮的野葡萄酒酸酸甜甜的,大家都很喜歡,一瓶不夠,又開了一瓶。
「嗝~」顧許打了個酒嗝,「只剩下一瓶了,不能再喝了。」
四個人把兩小瓶葡萄酒喝完了,酒精含量不算高,都沒喝醉,只是有些微醺。
飯後,周露半攬著顧許回房休息。
顧許借著醉意給媽媽打電話,周露慶幸顧許打的不是視頻電話,不然師娘看到顧許現在的狀態,不知道會怎麼想。
「喂,媽媽,對,我是許許呀。」
「我今天中午喝了我們自己釀的野葡萄酒,可好喝了,等你和爸爸上山找我們玩時,一定要嘗嘗。」
「媽媽,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村長說鎮上的政府領導想給我一個編制,還想讓我幫忙拍旅遊宣傳片。」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現在這麼厲害。」
「媽媽,等周醫生種的西瓜和草莓成熟的時候,你和爸爸一定要上山來看看呀。」
周露在一旁聽著顧許用撒嬌的語氣跟媽媽說話,越聽越覺得心中柔軟,尤其是顧許還記得她們之前的約定,是顧許為了讓爸爸認可她而跟她做的一個約定——等西瓜和草莓成熟的時候,請兩位長輩上山看看,她們一起生活得很好,在桃源村也可以過溫馨幸福的日子。
「周醫生~」
電話掛斷後,微醺的顧許尾音上揚,人也朝周露撲了過來。
周露讓這隻撩人的小醉鬼壓著,輕輕撫摸她的髮絲。
「周醫生~」
「嗯。」
周露感覺自己心弦波動,有些心痒痒。
叫了兩聲後,顧許不再出聲。
又等了一會兒,周露聽到顧許均勻的呼吸聲,小心翼翼地摟著顧許讓她躺好,盡最大的努力不弄醒她。
野葡萄酒的酸甜氣息蔓延開來,周露輕輕吻了一下睡夢中顧許的唇,覺得顧許喝的葡萄酒更甜,又或者說是顧許本身甜。
周露不是嗜甜的人,顧許的甜是例外。
*
睡了半小時,周露的手機響了,她起身走出房間接電話,今天是周六,她可以休息,但有村民身體突然很不舒服,她立刻說讓對方稍等,她馬上出發去衛生所。
離開前,周露又在顧許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不久前,她還不能接受顧許,現在已經會偷吻了。
周露有些臉熱,但悄悄偷來的吻在這個緊張的時刻給了她力量,讓她能更好地穩定心神,去幫助已經在衛生所等待她幫忙看病的村民。
來看病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周露一進去就看見老人家臉色不太好,臉、手還有腳三個地方都發白,衛生所大廳有濕漉漉的痕跡。
這位老爺爺一定是從水裡上來的。
周露仔細詢問老爺爺不舒服的具體表現,老爺爺身體打寒顫,頭暈噁心,來衛生所的路上已經吐了兩回,現在又想吐了,周露找了個垃圾袋給老爺爺裝嘔吐物,起身去給老爺爺倒了杯熱水。
衛生所有飲水機,能出熱水,周露兌了一點冷水,讓熱水不至於燙到不能入口。
老爺爺吐完,周露把熱水遞過去。
「張爺爺,我知道你這是怎麼回事了,你需要休息,年紀大了抵抗力本來就會下降,你不能長時間泡在水裡。」周露道。
老爺爺顯然也知道,但說沒辦法,家裡沒有年輕勞動力,他必須繼續下田裡犁地,插秧,種下二季稻穀。
最後,老爺爺在衛生所休息了會兒,從周露這裡拿了點藥就離開了。
周露再一次意識到,窮病是最要命的病,它讓身體虛弱的人也不能安心休息。
不過這樣的狀況正在改變,顧許直播帶貨已經給一部分村民增加了收益,如果之後能實現集中規模化生產,那又會好許多。
周露在心中暗暗記下這個設想,在衛生所多待了幾分鐘後,準備離開回家去。
周露騎著自行車來的,也騎著自行車回去,她遠遠地就看見金樹榮在她家門口徘徊。
這個場面有點久違了,還是讓周露一下就心生警惕。
「金樹榮,你又在我家門口做什麼?」周露按了剎車,自行車停在金樹榮身邊。
金樹榮不知是心裡有鬼還是怎麼,看到她好像有點發怵。
「周醫生,你剛剛出門了?」金樹榮嘗試用閒聊來緩解一下此刻緊張的氣氛。
「你在我家門口做什麼?」周露面色嚴肅地又問了一遍。
「好吧,我說,周醫生,首先我要表明我出現在這裡絕對沒有什麼惡意,我只是過來想找顧許妹子談談茶油價格的事。」
「茶油的價格?金叔不是已經跟許許談好了?」
「是……談好了,但只是跟我爸談好了,沒跟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