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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要給我寫威脅信,信中內容又是什麼?」姜辭直視著池沅有些忐忑不安的臉龐, 「江宛那天應該都跟你說了吧。」
牽扯到那封威脅信, 就必然要閒扯到薑母的事情。
池沅痛苦地望了望綠道外沉靜深不見底的情人湖,甚至起了從這兒跳下去, 游回小島的衝動。
「池沅, 」看著池沅面露糾結,姜辭緩和了語氣,「我知道你不願意告訴我有你的理由,但我有權利知道真相。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滋味, 真的很難受。」
「我最後再問一遍, 江宛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池沅覺得喉嚨很乾, 緊張地不住舔唇,她靜靜地看著姜辭,從她的眼睛看到了煎熬和酸楚。
說與不說,到底哪種對姜辭的傷害更少一些,池沅心中搖擺不定,可既然姜辭已經心有所覺,就算池沅現在選擇不告訴,姜辭總有一天也會自己查明真相。
「從血緣上說,江宛是你的妹妹。」
池沅將這幾天壓在心頭的大事緩緩道來,竟然有了鬆了口氣的感覺。姜辭說得對,被蒙在鼓裡的感覺並不好,而自己每每看著姜辭,都有些愧疚和心虛的成分在裡面。
許久,姜辭只是沉默地聽著,一言不發。
池沅預想當中的生氣憤恨,再或者是崩潰難以置信,都沒有在她的臉上出現。
空氣安靜地可怕,從姜辭沉凝的表情里,池沅分辨不出她此時的喜怒哀樂。
「姜辭,你……還好嗎?」
姜辭呼出了一口氣,站到了綠道的欄杆邊,雙手搭著,帽檐下幾縷飄散的髮絲順著風擺動。
大概沉思了幾分鐘,姜辭理清了所有事情的邏輯,才開口,「謝謝你,池沅,告訴我一切。」
池沅挨到她邊上,右手繞過她的脊背,搭在右邊的肩膀,「姜姨的事等綜藝結束問我媽,她一定知道,還非死捂著。我們都知道阿姨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池姨叫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卻說了,不怕她怪罪?」姜辭道。
池沅想起池雙枝要把自己掃地出門的威脅,摸了摸鼻子,一臉無所謂:「我這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爭取姜老師的寬大處理。」
「但……以防萬一——」大義凜然的樣子僅維持了一秒鐘,池沅秒慫道,「還是拜託姜老師在我媽面前多說點好話。」
姜辭歪頭,看著眼睛明亮的女人,終於克制不住地伸手投進了對方懷裡。
淡淡的體香順著緊貼的身體傳來,溫熱的觸感讓池沅驀地呆愣在原地。
艹,什麼情況,姜辭這是抱我了嗎?
被填滿的充盈感,身體的第一反應就是回抱,池沅擁著姜辭,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
這麼近的距離,姜辭不會聽到吧。
池沅的臉連到耳根紅成了一片,她想低頭看姜辭的表情,但那頂大的過分的遮陽帽卻將姜辭的臉遮得嚴嚴實實的。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貓抓了似的癢。
「你讓我抱一下,就一下。」姜辭的聲音沉悶地傳出,池沅恍惚以為她哭了。
可她是姜辭,那個遭遇變故艱難求生的姜辭,一直倔強地堅持下去,從未向外人露出過任何懦弱的姜辭。
溫柔而強大,是她的粉絲對她最貼切的讚美。
所以她只是累了,想要短暫地在自己的懷裡歇一下而已。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由不得更改,姜辭只能選擇接受。
池沅見姜辭這樣,心裡很是酸楚,抬手輕拍了拍她的後背,當做安慰。
兩人大概抱了有十幾分鐘,姜辭才緩了緩情緒,從池沅懷裡退了出來。
驟然的抽離,池沅覺得懷裡一空,連帶著身體的某個部分都空落落地,像失去了些什麼。
她攥緊了手,只覺得剛才給姜辭拍背的那隻手掌自指尖傳出一波酥麻感,無論池沅怎麼去擦,都抹不掉。
無法忽視的悸動在池沅的心裡長了出來,那種感情其實早有徵兆,而她卻總是下意識地忽略過去。
直至蓬勃的感情最後滿溢而出,徹底撥動了遲鈍的神經,她才不得不去正視它。
姜辭按著頭頂的遮陽帽,歪頭沖池沅淺笑,「我才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呢。沒有什麼能打倒我,那些試圖摧毀我的人,終將會成就我。」
熟悉的自信張揚毫無陰霾的笑臉。
池沅眨巴著眼,看著陽光下一如既往漂亮冷艷的女人。
媽媽,我好像戀愛了。
雖然戀愛對象是原書大反派,商業聯姻的假老婆。
但漂亮姐姐,又美又颯,我忍不住啊。
沖嗎?沖了。
*
事情說開了,姜池不下之間的氣氛似乎也回到了從前。
池沅心懷鬼胎地站在姜辭旁邊,心裡半是甜蜜半是苦澀,穿前穿後加在一起的三十多年她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心動感覺也是唯一一次對姜辭。
所以,在追人這方面,自己完全就是個小白。
而且她腦海里還突然閃現了之前信誓旦旦跟姜辭說離婚的話。
只要搞定了池母她們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個屁,她現在是巴不得有個由頭能讓姜辭留在自己身邊。
離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朝愛情細胞覺醒,洶湧的情愫恨不得讓池沅直接跪在姜辭面前跟她表白,但理智告訴她,還是得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