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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眼一晃,她墜進了粉色的海洋,溫熱的潮流在她身邊涌動,她浮在水面上,看向了一片蔚藍的天空,有隻藍粉的蜻蜓停在她的手腕,只是短暫地停留了幾秒,迅速飄離。
最後,天空的另一邊掀起了風暴和閃電。
池沅汗水淋漓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齊耳的短髮在這段時間已經長及下頜,此時緊緊地貼在她的側臉。
她於黑暗中眨了眨眼,定了定神,才發現身體的粘膩,她將臉側緊貼的頭髮撥到了耳後,轉頭望了望邊上睡得正香的姜辭,心虛且愧疚地燒著耳朵下了床,往浴室走去。
花灑冰涼的水打在身上,澆滅了身體的灼熱,卻難以緩解心頭的難耐。
池沅抹了抹臉上的涼水,輕呼口氣,看鏡中的自己。
微濕長卷的睫毛下是明亮靈動的一雙貓眼,又大又圓,黛色的秀眉間隱了一顆淡淡的小痣。高挺的鼻樑和比例完美的五官下頜,無一不體現出女人容貌的艷麗。
修長白皙的天鵝頸往下,是精緻分明的鎖骨,肩膀向外打開,一絲贅肉都無,線條順滑,水珠順著肩膀和鎖骨,流入敏感地帶。
傲人的身材曲線在水汽朦朧中映照地更為美麗誘人。
好相貌,好皮囊。
卻似乎並不是姜辭喜歡的那種類型。
池沅看過姜辭網上關於另一半的採訪回答。
姜辭:「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是溫柔類型的,會顧家會照顧我,還能支持我的演藝事業。」
池沅苦惱地想了想,粗略評估了一下自己。
自己的性格應該不算在溫柔範圍內吧,活潑愛動,時不時暴躁一下,硬說起溫柔的一面,應該是每天貼心的問候「早安」「晚安」,以及做飯時配合姜辭的打下手。
可前者大家都會喊,後者最近有顧檸會「取而代之」的危險。
都不唯一,可約等於無效溫柔。
空有色心,沒色膽。
池沅狠狠在心裡唾棄了一下自己,蹲在洗浴台下面,打開了最後一層抽屜,掏出了個抑制劑。
這是她頂著節目組眾人疑惑想開口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眼神問導演要的。
導演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只默默問了一句,「呃,需要單獨給你開一間嗎?」
池沅連忙搖頭,「我最近好像易感期。」
「易感期?」同樣是alpha的導演一驚,表情嚴肅地皺眉吸了吸鼻子,卻沒聞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按理說,alpha的易感期會變得暴躁無常,信息素也難以遮蓋地霸道湧出,成倍增長,這對alpha同類來說無異於是挑釁和威懾,會影響到別的alpha煩躁衝動,如大自然的猛獸在爭地盤似的,只容許有一個強者。
可池沅身上的蒼蘭味被完美地掩藏在阻隔貼之下,絲毫都未曾泄露,這可不是易感期正常的反應。
隨組的生活助理:「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池沅搖搖頭。
生活助理:「沒不舒服地怎麼想到要拿抑制劑了?」
「這不是,預防萬一嘛。」
池沅滾了滾喉嚨,這能怎麼說,總不能說自己對姜辭有了點非分之想,怕控制不住重蹈之前的覆轍,才特意準備抑制劑以防萬一。
導演緊皺眉,「抑制劑打太多容易傷身體,你自己看著辦吧。」
儘管生活助理仍有些不贊同,池沅還是拿著跑路了。
漂亮的藍粉色液體被緩緩注射進胳膊,池沅慢慢站起身,才覺得心火熄滅。
不能把兩張床並那麼近一起睡了,她怕她受不了美人枕邊的極致誘惑。而且自己的睡相,自己知道,從這張床睡到另外一張,直接伸手摟人都是真實的事情,萬一自己哪天被姜辭發現什麼古怪,她在姜辭心中就只是個變態了。
池沅冷靜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鈴聲在響過三聲後,才姍姍來遲地接通了,池沅將手機放到耳邊,那邊才響起沙啞惺忪的聲音,「餵~你好,請問哪位?」
蕭情大概是真睡得迷糊,連眼睛都沒睜開,摸索著一邊響個不停的手機,隨手劃拉了一下,又將手機湊到耳邊問。
池沅輕咳一聲,「是我啊,蕭總,池沅,我……」
話剛說一半,手機突然被掛斷,耳邊只剩一連串的忙音。
池沅茫然地再次撥通了電話。
這次接電話的速度倒是快了一些,說出來的話倒並不很友好。
「我的祖宗啊,你知道現在到底幾點了嗎?」蕭情的語氣透著萬般的無奈,「沒什麼重大的事情,我就接著睡了。」
「等等,等等。」茶飯不思思考追人問題的池沅,這回是心虛地求教,「你戀愛經歷那麼豐富,我打電話過來是想向你求求經的。」
躺在床上的蕭情猛地睜開眼,望了望點亮的屏幕,凌晨三點半。
她這是在做夢嗎?
「天上是突然下紅雨了嗎?還是世界要末日了,你這個花花小姐有朝一日竟然朝我要情經。你比我多那麼多經驗,還需要求經?」
那是原主的,又不是她的。
池沅咂摸著下巴,換了個語氣,「喜歡上了個人,我想讓她也喜歡我,兩情相悅。所以以往的經驗都不能作為參考。」
蕭情嘖嘖幾聲,「你終於承認了?之前那麼多跟在你後頭的情人可沒一個是真心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