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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小狐狸賠罪
走了很久, 身後都沒有人跟上來。
山野小路兩旁長滿雜草，小白鞋上很快沾上露珠和草屑，鞋面被暈濕，顧曉楓一步一步走在返程的路上, 微微低著頭, 失落的情緒漸漸在心頭蔓延開。
塗依依在樹上跳來跳去，從一棵樹蹦到另一棵樹, 比猴子還敏捷, 一路悄悄跟著顧曉楓。
卓金不解：「小姐, 我們跟在草草小姐後面, 走路不好嗎？」
塗依依搖頭，「我怕她生氣又打我。」
到了山腳，樹林變得稀疏，塗依依從樹上跳躍時, 樹枝搖晃, 終於發出了一些聲音。
顧曉楓聽到動靜，猛地停步，盯著路旁不遠處的樹林，警戒地問：「誰？」
這種荒山野地的，不管是衝出一頭野獸還是一個大活人, 都足以讓人心慌。
「我，塗依依。」塗依依從樹上跳下來, 仿佛有點不好意思面對顧曉楓, 不敢走到她跟前，遠遠貼著一棵樹站著。
顧曉楓見到是她, 心裡暗暗送了口氣, 很神奇地, 心裡忽然沒那麼難受了。
「你跟著我？」
「啊……這……」塗依依打死不承認，「沒有，沒有，就是剛好下山，剛好遇見。」
「剛好遇見？」顧曉楓抬起眼角，瞥了她一眼，見她目光躲閃，雪白的小臉紅透了。
她也知道她這話，鬼都不信麼？
「嗯！」塗依依狂點頭，一口咬定，「剛好遇見。」
顧曉楓不理她，轉過身去，繼續走路。
這一次，身後一路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小尾巴似的跟在後頭。
顧曉楓沒說什麼，就好像不知道她跟在身後，沒有回頭看，一路悠哉悠哉地朝前走。
客棧老闆夫妻看見她們，有些奇怪，「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了？」
顧曉楓：「路上遇到狐狸了，我們就回了。」
說完，上樓回房去了。
「狐狸？」老闆越發奇怪，自言自語，「什麼時候有狐狸的，沒聽說啊。」
塗依依眉毛抖了抖，岔開話題，「大叔，要我幫忙嗎？」
顧曉楓在房裡左等右等沒見塗依依進來，打開房門，走到樓道里豎起耳朵聽。
「大叔，二十斤麵粉夠嗎？要不要再加點兒？」
「夠了，還有油條，糍粑，一大鍋粥，鍋里還蒸著玉米，紅薯，早飯絕對夠了。」
塗依依心虛的堅持，「要不再加五斤麵粉，萬一有人能吃呢？」
老闆果斷拒絕，「豬都吃不了這麼多，何況人咧？」
塗依依：「……」
顧曉楓噗嗤一下，險些笑出聲，她轉身回房，隨手關上門。
今天起的太早，剛才又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精神頭一過，顧曉楓躺在沙發上，很快就開始犯困。
閉上眼睛的時候，眼前竄來竄去都是塗依依那一臉懵圈，委屈巴巴，想辯解又不敢辯解的模樣。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後來慢慢地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推了推她。
「草草，醒醒，吃飯了。」
顧曉楓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張清澈的臉，皮膚白的晃眼，嘴角處沾上的一點麵粉反而顯得暗淡失色。
顧曉楓起身坐起來，身上的毛毯隨著她的動作徐徐滑落。
顧曉楓看著毛毯，微微一怔。
房間的門只有她和塗依依的卡能刷開。她什麼時候進來給自己蓋的毛毯，自己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到。
塗依依把茶几往她跟前推近些，一股腦兒把包子，饅頭，油炸糍粑，玉米，還有一鍋粥，統統擺到她面前。
沒錯，是一大鍋粥。
顧曉楓的眉頭不可察覺地挑了挑，塗依依這是把我當成她了嗎？
「我吃不了這麼多。」
「知道啊，吃不下我幫你吃。」塗依依熱情地擺開碗筷。那個殷勤勁兒，活脫脫一個開黑店的老闆娘。
「草草，這個給你。」
塗依依變戲法兒似的，從背後拿出一個小碟子，碟子上趴著一隻麵團做的狐狸，做的精緻迷你。
小巧的鼻子，可愛的眼，渾身白白的，雕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尾巴上的每一根毛都清清楚楚。
絕了！簡直就件藝術品。
「你做的？！」顧曉楓語氣驚嘆。
塗依依點頭，她可是照著自己原形的樣子做的。
「這隻色狐狸要殺要剮，隨便你。」說著，塗依依把餐刀遞給顧曉楓，「砍頭也行。」
這是塗依依自己想出來的賠罪方式，就讓這個小狐狸代替自己，哎，替自己受過吧。
「真的什麼樣都行？」顧曉楓接過餐刀，放在盤子旁邊，盯著塗依依，似笑非笑。
屋外的陽光照進來，照在地板上，折射出的光將兩人臉上照的雪白。
她又可以看到塗依依的眼眸開始閃出淺綠的光，清澈純淨的淺綠眼眸，比最漂亮的綠寶石還要迷人。
顧曉楓想，塗依依一定就是夢裡的綠眸少女。
她明顯看到那淺綠色的眸光顫了顫，似乎有點擔心，害怕自己真的將這隻麵團狐狸大卸八塊。
顧曉楓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塗依依舔了舔唇角，視死如歸，「真的怎樣都可以。」
就在塗依依以為草草要把那隻小狐狸開膛破肚，大卸八塊時，顧曉楓拿起那隻小狐狸，舉到面前，認真端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