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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娘親不讓她多吃糖果,她就白天偷偷藏進口袋裡,晚上再放到床底的盒子裡藏好。想吃的時候,拿出來吃一顆,一邊吃一邊看著盒子裡還剩下的五六七八顆,就覺得好開心好滿足。
後來,除了藏糖果,她還藏過路上撿到過的漂亮石頭,覺得很漂亮的葉子。
除了喜歡的,也放不喜歡的,比如學堂夫子給她不及格的評語。
塗依依刨開床底的坑,一眼就看見了盒子裡的那根白玉簫。
這是誰的?
她幾時有這支玉簫?
塗依依沒有印象,餘光瞥見盒子裡還有一個桃核。
這個她記得,那是用村頭那顆桃樹上最大的桃子的核做的口哨,記憶里最漂亮的一隻公狐特地做給她的。
她當時不懂是什麼意思,只是大姐姐笑著說,「我們的小依這么小就有人喜歡了,快把它藏好呀。」
於是懵懂無知的塗依依就把它放進盒子裡了。
塗依依看著這枚桃核做的哨子搖頭,她把那支玉簫拿了出來,關上盒子,將盒子放回原處,然後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燭光下,那根白玉簫發出晶瑩的光忙,渾身上下通透潤澤,沒有一絲雜色。
塗依依看到它的第一眼,心裡就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直覺讓她格外珍惜這支玉簫。
手指輕輕摩挲,緩解地撫摸,光滑細膩的感覺從指尖傳來。快摸到笛子底部時,她摸到了不光滑的痕跡,好像刻著字。
塗依依拿起來,對著燭光一看,頓時呆住。
——鳳依。
依是她的名字,那鳳呢?
塗依依一瞬間就想到了夙鳳棲!
這三個字映入腦海里,她再也坐不住了,打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裡靜悄悄地,大家應該都已經睡著了。
塗依依輕手輕腳地掩上房門,走出去,她化作原形,像一陣風一樣行走在漆黑的夜裡。
今晚的夜很黑,天上沒有月亮,只有星光照亮前方。這樣的夜,是狼族最喜愛出沒的晚上,獨自行走在外不安全。
但塗依依管不了這許多,她一路飛跑,很快來到湖邊。
夙鳳棲是月梔國的聖女,在月梔國,她一定能找到答案的。
塗依依凝視著黑暗如墨的湖面,向後退了幾步,深吸一口氣,巨大的腳掌在地上蓄力待發,然後一陣急跑,縱身一躍,跳上了湖面。
這是一片神奇的湖,除了魚,什麼動物都不能在湖裡游泳。要想穿越這座湖,只有快速地奔跑,一刻不停地奔跑,與死神競速,只要夠快,你就能達到對岸。
塗依依甩開她一條白色的雪一樣的長長的尾巴,像一道白的的閃電,在湖面上疾馳。
她不敢慢一下,更不敢停一步!
她一定要到對岸去,去找尋夙鳳棲留下的每一絲痕跡!
天快亮的時時候,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塗依依終於到了湖對岸。
第41章 畫像
月梔國。
塗依依再次化為人形, 一路進了皇城國都。
她吃驚地發現,月梔國變得破敗頹廢,路上的行人無精打采,街上再也不見往昔的繁榮昌盛。
這完全不是她記憶里的月梔。
她記得在她沉睡前, 曾經來過月梔, 那時候的月梔,街上非常熱鬧, 到處都是人們喜氣洋洋的歡笑聲。
塗依依在街上緩緩走過, 忽然在一個地方停下, 就是這裡, 她吃過一根糖葫蘆,紅艷艷甜絲絲的糖葫蘆。
賣糖葫蘆的中年男子取下一根,笑著看向她旁邊的人,「三文錢一串。」
是誰買給她的呢?
站在她身邊的人又是誰?
淚水吧嗒一聲滴在地上。
一個老婆婆經過, 停下來, 顫巍巍道:「小姑娘,你怎麼了?你在難過什麼?」
塗依依一抹眼淚,笑了笑,「老婆婆,這裡怎麼了?我, 我聽我奶奶說月梔很熱鬧很繁華的,可是……怎麼會變成這樣?」
老婆婆嘆口氣, 「變嘍, 一切都變嘍,我娘說以前我們這裡可是天子腳下, 皇城氣象, 到處都很繁榮。你看看……現在啊, 自從鳩鷙王子登基後,咱們月梔啊,一日不如一日。」
「啊呀!不好了!城西的樹林裡,剛剛又有人被吃了!」街上有人大叫起來。
路人聽到,紛紛嚇得臉都白了。
「這個月是第幾個了?」
「第八個還是第九個?」
「怎麼辦,以前是夜晚不太平,現在連白天都不能從樹林裡走了嗎?」
「這麼多狼妖,這以後可叫我們怎麼活?」
大街上頓時哀聲一片。
塗依依不由問,「這裡怎麼會有狼妖?國王不保護你們嗎?」
有人忽然大罵,「都是這個鳩鷙!這個無道昏君他哪裡管我們的死活,天天在皇宮裡,修煉他的什麼不死大功法。」
一群士衛聽到聲音跑過來,隊長指著那個人大聲斥責道,「你竟敢當街辱罵當今天子,來人,把他抓起來!」
「你們憑什麼抓我?以前老國王在的時候,國泰民安,哪裡出過什麼狼妖?現在妖孽橫行,我們連城門都不敢出,還要交那麼重的租子,這是要活活餓死我們嗎?」
隊長才不跟他廢話,伸手一揮,一群士兵沖回去,就要拿下這個人,忽然眼前粉色的影子一閃,那群士兵全被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