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頁
昨日恐怖襲擊事件結束,產屋敷空月魂不附體地回了警察廳交了檔案,順了順筆錄後就直接倒了下去, 這可以說頭一遭,手往人額頭上一碰, 燙得可怕,趕緊給送進了米花綜合醫院,然後又被迅速轉交到了產屋敷財閥旗下的一家私立醫院。
這個時候,警察們才知道自己一直所崇拜的產屋敷前輩生來體質異於常人,體溫恆定維持在39度以上,心跳脈搏更是在200以上,針對普通人的醫院根本無法正確診斷出產屋敷空月的病因。
這樣的一個人發高燒,那溫度簡直不用想,尋常人肯定還沒到這個溫度就直接被燒壞了腦子燒死了。
這歸根溯源,就要從戰國時期講起來了,不過他們算是都知道,產屋敷空月這種體質並非獨一例,只是他這樣天生斑紋的人屬於數百年都難得一出的天才劍士,從呼吸法劍士出現起,加上他也就兩例。
經過診斷,有經驗的專屬醫生判斷是產屋敷空月在特殊任務時精神受到了衝擊加上傷口受到污血感染所致,外加在傷勢未愈的情況下淋了雨,說實話,如果沒有前者,光是後者還真很難讓產屋敷空月生病。
在訓練有素且有十足經驗的醫生的治療後,產屋敷空月的情況穩定了下來,意識也在今早上恢復了一定的清醒。
守在前輩床邊的警察們簡直是大大鬆了口氣,趕忙上前詢問情況,「產屋敷前輩現在感覺如何?」
「產屋敷先生現在意識是否清晰?」
「產屋敷前輩!」
「產屋敷先生!」
產屋敷空月這一次發燒發得的確是把他們嚇壞了。
「產屋敷……是誰。」白髮紫眸的劍士雙目沉寂地說出了他醒來的第一句話,雖然語氣有些虛弱,但完全能聽出與其平日裡的溫柔有禮截然不同的冷漠。
產屋敷空月的情況很特殊,但也不是無跡可尋,他本該在特殊任務結束後好好休息,但他習慣了高強度的生活,因為並未覺得這些傷會影響他的行動,於是剛回來就看著情況接下調遣去了奇幻樂園。
結果就是淋了雨,然後情緒起伏過大刺激到了神經,把在特殊任務里受到的影響給擴大加深。
「產屋敷你燒壞腦子了?」鳴瓢秋人拎著自家夫人熬得肉粥一進門就聽到產屋敷空月的話,瞪大了眼,旋即對上那過於陌生的視線,他敏銳察覺到了產屋敷空月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
又犯病了,而且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的異常狀態。
表情寡淡的劍士被他們叫得很煩,眉頭微蹙地直言道:「誰TM是產屋敷。」
「……」
產屋敷前輩/先生/這傢伙居然爆粗口了?!他原來也會爆粗口的人嗎?!
白髮劍士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出驚人,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儘管狀態很差,但他還是神情沉穩冷靜地坐起來,氣場強大逼人,看起來隨時能夠把在場所有人揍翻在地。
——完全看不出他現在其實還在發著高燒。
白髮劍士環顧四周,似乎是在尋找什麼,又或者並未意識到自己在尋找什麼,只是沒有看見能夠觸動他情緒的事物後淡淡垂下眼瞼,像是個完美的人偶般一樣靜靜坐著一動不動。
在為他治療降溫的時候,劍士臉上的遮瑕就被擦掉了,露出了完整的赤紅『胎記』,那灼目的火焰是再高超的刺青師也無法完美復刻的紋路。
他眼中的世界似乎與常人的完全不一樣,就好像一切都是通透的透明的,所有人的弱點在他雙目中都無所遁藏,於是在劍士的視線掃過來的時候,在場所有警官都情不自禁繃緊了渾身的肌肉。
這感覺比在警察學校面對教官時的還要來得讓他們心驚膽戰。
鳴瓢秋人腦殼痛,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絕佳的求助對象。
——林時鹿。
於是林時鹿便接到了這一通求助電話。
要去看產屋敷空月的話,最好別讓壹一起了,昨天產屋敷空月的表現顯然是對壹極其的厭惡且排斥,萬一壹跟著她一起過去了,把病人給刺激了……
林時鹿不敢去想那畫面,只覺得太陽穴處抽得厲害。
她答應下來,看向坐在一旁的壹,對著他晃晃手機,「所以我等會兒要出個門。」
「好的,我會在家裡等您回來。」壹沒有再多說什麼,楓紅的眸子很是平靜,「您沒必要有任何顧慮和負罪感,男人之間的事讓男人自己解決就好,我不會做任何讓您苦惱的事。」
這是男人的戰場。
戀愛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勝者得償所願,敗犬一無所有,雖然最終要看戀慕之人的想法,但他們需要把彼此之間的一些芥蒂給暫且放放,免得愛著的人還沒做出決定,一方就把一方給殺了。
林時鹿:……
壹寶,你的眼睛在拉火光。
「不管如何,我不願讓您在這個過程里感到『被逼迫』、『不得不』。」壹像是在思考問題的犬類一樣歪了歪頭,「您只要開心就可以了,您的道德觀和責任感太強。」
「一個人自小受到的教育和修養緣故不會那麼容易被改變。」林時鹿輕輕搖搖頭,「我喜歡快刀斬亂麻,正是因為無法判斷自己的情感傾向,所以才會迷茫。」
找不到方向的迷茫讓一向目的明確的偵探格外難受,她像是在一個巨大的迷宮,明明恨不得直接暴力開路,但柔軟得像是棉花一樣高牆告訴她暴力是破不了局的,她只能安安分分地沿著牆面尋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