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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通紅的產屋敷空月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時光格外眷戀他這副皮囊,即便是在高強度的勞作之下到了32歲,他臉上也沒見多一條皺紋來,他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能吸引你就好。」
林時鹿只有7歲時,他懼怕衰老,因為知道時光無情,可知道她與他只相差5歲,他便覺得和這個人一起變老是浪漫的。
之後要多注意養生休息了。
產屋敷空月鬆了口氣,開始打算保溫杯里泡枸杞。
「那段時間我精神問題大概是很嚴重,除了你的聲音,還有很多噪音,煩得很……」
「噗。」
「露露?」
「沒,我想起一些好笑的事。」那些噪音恐怕就是其他玩家了。林時鹿真的憋不住笑了。
林時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露露……」產屋敷空月露出一個頗為無奈的笑臉。
「抱歉,抱歉!」林時鹿捂住臉,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對於產屋敷空月而言那不是什麼好回憶,「除了我的聲音,其他的聲音都是什麼樣的?」
「很模糊很遙遠聽不清,像是很多人構成的低語。」產屋敷空月徐徐道,「每次想去認真聽卻在反應過來後記不得了,我……我只回應了你,那些雜音一年後便慢慢平歇了。」
產屋敷空月沒有說的是,在他回應之前,少女的聲音也是那樣的模糊,但正如無數次獨自自省、情緒崩塌時忍不住在內心一遍遍呼喊她一樣,他做出了屬於自己的回應。
在她死後,產屋敷空月總是忍不住去想她,去想她真是個可怕的人,能在兩年……不,只是花了差不多一年,就能讓人死死將她銘記一生,將她化為執念。
他在骨子裡或許就是適合當警察的,他想要守護美好的事物,哪怕見證了太多黑暗和污穢,卻只會讓他更想保護這些易碎的美好。
而她——太過美好且易碎。
就仿佛是從他內心紮根而生出的女神,無懈可擊。
悲劇便是把美好的事物在人們眼前摧毀,而她死得也那樣讓人刻骨銘心、意義非凡,將他徹底推向了成為警察的道路。
他就像是個受虐狂,哪怕是在記憶破碎不全,大腦機制告訴他遺忘才是最好的選擇的時候,產屋敷空月卻去一遍又一遍的琢磨、回想。
而如今,面對眼前的女孩,產屋敷空月只是淺淺笑著,仿佛他生來便在眾星捧月之下順遂成長,沒有經歷絲毫值得言說的苦難。
林時鹿看著產屋敷空月似乎並不在意那段時間所遭受的精神打擾,但心裡清楚如果天天都有雜音干擾,怎麼可能對日常生活沒有干擾呢。
「不說我了,露露你和那傢伙……那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產屋敷空月似是不甚在意的提到這裡。
「可以說是——搭檔吧。」林時鹿想了一個比較適合的詞彙,「這十年來他的所作所為背後都有我的指示。」
產屋敷空月微怔。
壹的名聲傳得比他更早,早期的殺手壹是個只要給他想要的東西,金錢也好古籍也罷,只要滿足了他的條件,壹就會接,而當他成為公安後第一次與那個殺手交鋒之後,殺手壹在社會明面上的活動痕跡就越來越少。
殺手壹開始頻繁出現在那些怪物會出現的地點,那些不該存在於世的怪物開始代替人類成為這個人的獵殺目標。
日本當然有這樣的地方,他們也因此碰面並交手過,他也曾失手,但對方沒有殺了他,而是在殺了目標後迅速撤離,即便是再次接了殺人的任務,被殺者也絕對與無辜不沾邊。
是她的指示嗎……?
產屋敷空月眼瞼低垂,注視著杯中平靜的紅茶。
「我也可以。」白髮的劍士抬眸看向她,突然道。
林時鹿一愣。
「我也可以成為你斬殺『惡鬼』的刀刃。」產屋敷空月抿唇,「對於呼吸法劍士而言,那也曾是天職。」
或許產屋敷空月也差點成為她的『馬甲』也說不定?如果當時她想捏的是白髮角色的話。
「可是空月還有家族需要操持不是嗎?」林時鹿搖搖頭,「而且真的很危險,壹在這十年間死過多少次我都記不清了,都是因為我的想法和指示。」
產屋敷空月不知道在想什麼,再次懨懨地低垂下眼瞼,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
十年啊……十年的搭檔情,那傢伙還為了露露死了不知道多少次,露露肯定很在乎他,也覺得很虧欠這個人吧,不知道為此露露會做出多少補償的努力來。
產屋敷空月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還會因此而心生嫉妒。
「露露的家在種花哪?」產屋敷空月怕自己再問下去,滿身的酸味就是滿園花香都壓不住,轉移了話題。
「異世界。」林時鹿嘆氣,「我們在兩個完全不相同的世界,但是不知為何產生了聯繫,穿越這一詞空月知道嗎?」
「這就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嗎?」
「?」
產屋敷空月眉眼彎彎,「我也是會看番的,很意外嗎?」
「很意外。」林時鹿揚眉,「不過我大概猜得到你是在什麼時間為什麼會看番。」
工作狂產屋敷空月尷尬地咳了咳,「嗯,差不多,都是休息時間。」
林時鹿搖搖頭,不好說他什麼,也能猜得到大概是沒人去管他,也沒有人能管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