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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痛的嗎?
產屋敷空月不管是聽力、嗅覺、感知力還是痛覺都是尋常人的數倍,痛到走不動路對他而言其實就常事,因為他常常受傷,他會等到傷口痛到麻木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行動。
可是現在產屋敷空月開始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因為痛而發顫,明明精神的緊繃已經舒緩下來。
那麼因為是她的注視嗎?
在知道林時鹿只是外表保持著7歲後,他不知道原因但是想從她口中知曉,伴隨著憐愛之情還有一種隨著歲月成長而醞釀得越發深沉、深沉到沉重的情緒。
明明前面的綠燈還有五六秒,足夠他開過去,可一板一眼的公安先生還是降低了車速緩緩停下,他開的車很穩,林時鹿半點晃動都沒有感覺到,她甚至因此產生一種讓這個男人上秋名山送豆腐都是小菜一碟的想法。
然後林時鹿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
「怎麼了?」產屋敷空月也笑問。
「想到讓家主大人去送豆腐應該會很穩當。」林時鹿咳了咳,一本正經地說。
「好啊。」產屋敷空月答。
林時鹿一怔。
「我記得有一戶紫藤花之家在鬼王死去後慢慢的轉職做起了豆腐專賣,一代接著一代,產屋敷家一直照看著每一戶紫藤花之家,等我退下來,有產屋敷家人情在,去他們那要個職位沒什麼問題。」
產屋敷空月完全沒有那高高在上的家主架子,他甚至在認真考慮這件事。
他斯條慢理地說著未來的事,計劃得明明白白有理有序,如果和這個人一起生活,大概是一生都不需要操心什麼事,只會被這人照顧得巨細無漏。
林時鹿卻感覺到一絲詭異的分割感,她甚至覺得讓這個人繼續籌劃下去,都可能說到等她長大、等他老去,他就把遺產如何分化安排。
的確,即便她有記憶,在他看來也是個七歲的孩子,兩個人之間的年齡差太大了,當一方長大另一方必然已經老去。
「怎麼了?」察覺到林時鹿的沉默,產屋敷空月話音滯澀了下來。
「送豆腐要凌晨起來,太累了,前半生太累,還是歇息下來養老吧。」林時鹿抬頭看向產屋敷空月,她眼裡柔軟的光讓產屋敷空月心慌得找不著邊,「綠燈啦。」
「嗯。」產屋敷空月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分到了路上。
「我們去哪?」林時鹿問,她的語氣依舊溫吞輕緩,卻再也沒了先前給他的稚氣,產屋敷空月覺得這樣的語氣和口吻配上的嗓音應該更加的成熟、更加的清潤。
「我的一處私宅,遠離東京的繁華圈,但是能看清星星,那裡除了定期去打掃的清潔工和維修工,不會有別的人去。」產屋敷空月答道,只要林時鹿說話,即便是開著車,他也會分出心思去認真回答,「怕嗎?」
「怕什麼?怕你把我賣了?」林時鹿調侃。
白樺樹妖精般的家主大人輕輕笑了起來,「捨不得的。」
「……」
「……」
隨著林時鹿的沉默,氛圍再一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聽上去……有些危險?」林時鹿表情有些複雜。
光風霽月之姿的產屋敷家主像是聽到了一個玩笑話,他好笑道,「不顧他人意願限制他人自由是違法的,你也並未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況且我也做不出知法犯法這種事。」
他不會做那種偏激的事,即便是想要陪伴在這個人身邊,折斷她羽翼這種事他也是絕對不可能去做的,她這么小,時間充裕,她也有足夠大的舞台去展現自己。
她現在才讀小學,之後便是初中、高中、大學,聰慧如她或許還會讀個研?考個博士學位?
她可能也會遇到喜歡的人……雖然極度的不甘心,但他最多只會給她掌掌眼,因為他們相差的時間實在太大了,如果她是剛成年或者哪怕是16歲,產屋敷空月都會拼一把,可是7歲——
林時鹿聽了他的回答,反而感覺自己被噎了一下。
「當初是我無能。」產屋敷空月感覺自己喉嚨乾澀得可怕。
「壹也是這麼說的。」林時鹿想起壹也曾這樣表示過,明明根本不是產屋敷空月的過錯,而是她當時太過稚嫩、顧前不顧後,怪誰都不能怪到產屋敷空月身上。
可產屋敷空月偏偏將她死去的過錯攬在了他自己身上。
產屋敷空月捏緊了方向盤,只能說不愧是他的死對頭了,有時候最了解你的人里必定會有你的死敵。
當壹的名字從林時鹿口中這麼自然親昵的說出來,產屋敷空月便克制不住的妒火中燒,如果是別人,他還不會如此,但偏偏是壹,這個各方面都能與他分庭抗禮、會讓他產生危機感的男人。
而且那個人從自打第一眼到如今,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時光無法在這個披著人皮的怪物身上留下老去的痕跡,他不會因為老去而衰弱。
單憑這一點,壹這個男人的確比他更適合陪在露露身邊。
雖然做出了很理智正確的判斷和選擇,但產屋敷空月知道自己內心此刻有多麼的嫉妒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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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全體隊友向我看齊!我宣布個事——我不僅是錯字狂魔!我還瞎!
所以好心幫忙捉蟲的小可愛可以順便多打幾個字,讓我知道是那一段出現了錯字以便迅速改錯,我是真的瞎啊![滑跪抱腿.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