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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在她身後張開,在她將那道攻擊在頭頂奪過的瞬間撲飛起來,帶著她從地面飛起。
這一番動作可不會一點兒動靜都不發出。
至少栗茸的法術還沒有強大到,她的翅膀扇動起的風,都可以被攔著不被人類感知道。
於是愚人眾當場就慌了:「誰!」
火銃手啊、雷錘啊風拳啊全都警戒了起來,武器舉在手裡,元素力的光芒亮起。
博士擺擺手:「不用緊張,已經走了。」
他盯著栗茸離開的方向。
從始至終,他只能隱隱感覺到那個方向有些能量的波動,很小,連他都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在。
這樣強大的存在……是什麼時候……
愚人眾的信息,什麼時候疏漏了?還是落後了?
博士的眉頭稍稍擰起來。
他覺得今夜的這個存在有些莫名的熟悉,但是不論怎麼思考,都想不起來自己曾在什麼時候遇到過這樣一個擅長遮掩自身行蹤的存在。
說不定要和其他的切片聊一聊了。
博士斂目,轉身:「走吧,那個不會回來了。」
*
另一邊,栗茸已經回到了酒店房間中,對著空地抖落了翅膀上因為穿過雲霧而沾上的寒氣,鑽進被窩,給自己裹上溫暖的小被子。
雖然出去一趟沒什麼收穫,給艾爾海森留的小東西被扔下了,愚人眾的消息也因為博士那並非無用的警戒心,所以沒能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但她還是挺開心的。
而且這次的開心,並不僅僅是因為她剛剛也讓博士受驚。
方才,栗茸生怕博士有別的感知方法,如果自己徑直回去可能會泄露掉點什麼信息,還特地沿著奧摩斯港繞了一圈,這才從從容容地撕開了一道空間裂隙,回到了酒店裡去。
在繞著奧摩斯港飛的過程中,她展開翅膀,非常自在地在靠海的港口邊繞著飛行了一圈,過程中海風拂面,雲層蒙身,讓她覺得舒服得不行。
龍在睡前去天空中飛一次,大概也就像是普通人睡前去泡個熱水澡?
反正就是很舒服啦。
所以這一覺,她睡得格外香。
殊不知,在她睡得沉沉的時候,博士卻徹夜沒來得及休息。
*
對於博士來說,不同的切片之間是有特別的溝通渠道的。
只要他想,而其他的切片也同意了,那就一定可以在任何場合開啟溝通。
此時夜深人靜,他在自己的書桌前點燃了一盞燈,光輝照亮了面前的一張羊皮紙。
羊皮紙上寫了不少的字,都是他根據今天那驚鴻一瞥,當然也沒能看到對方到底長什麼樣子,推理得出的信息。
這些信息,和他的記憶以及愚人眾中的相關信息記錄,在這張羊皮紙上匯聚成了一張很大的網絡圖。
「我一定曾經見過她,或者至少其他的切片曾經見過。」
在這場「群體網絡會議」被發起之後,這個坐在書桌前的切片淡聲道。
「但是不能確定。」
年輕一點的切片已經有些話多地開始自言自語進行推理分析了。
年老的切片正在勸他閉嘴。
全盛時期的那個切片在靜靜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出聲打斷了溝通頻道中所有的交流聲音。
「她曾經兩次出現在我面前,一次是在五年前,一次是在三年前。」
聊天頻道裡面一片寂靜。
「兩次出現,她有著相似的外表,但卻是不同的身份,也有著不同的能力。」
頓了頓,在片刻的死寂之後,全盛時期的切片輕輕地笑了起來:「記得嗎?實驗基地的毀壞,以及,蒙德那次的挫敗。我說,至少,身為「我」,不應該不記得她。」
「她是一種……很獨特的存在,我能感覺到,如果抓捕到她,我的研究會有很大的進展突破。」他輕聲道,「對於我,所有的我而言,她都是一件很特別的禮物。」
聲音嘶啞如蛇語,匍匐蜿蜒在陰影中。
「抓住她。」
栗茸打了個噴嚏。
然後又打了一個。
接著帽子戲法。
一大早上起來,她就接連打了二十四個噴嚏。
聲音脆脆的,空一臉擔心地避開,等她終於停住,不再打噴嚏了之後靠上來,擔心地問她:「你沒事吧?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好好蓋被子感冒了?」
栗茸搖搖頭,她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不舒服。
「可能是很多人在想我吧。」
她幽幽地道。
「或許是愚人眾也說不定呢。」
空摸摸她的腦袋:「什麼時候又去拉了愚人眾的仇恨啊?你可歇歇吧。」
栗茸翻身下床,套上襪子,穿上鞋:「我又不是故意要去拉愚人眾的仇恨,實在是他們送上門來沒辦法。」
她很快將自己倒騰好,蹬蹬跑到門口,和派蒙一起下樓吃早飯。
「快點啦快點啦,今天我們就要離開奧摩斯港了,得回須彌主城去,我不方便劇透,但我可以告訴你,須彌主城裡面發生的事情,可不是輕易能解決的。」
空嘆了口氣:「地獄難度是吧?我知道了。」
*
須彌主城的層層「盜夢空間」對於栗茸而言其實用處一般。
畢竟光明樹在每一條龍身上都刷了很多很多的buff,這種仰賴於一位已經「死亡」的神明的遺產,對她的作用還是小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