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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前的篝火燒起來,不遠處是清澈見底的湍流小溪,可以輕易取水,從璃月港打包的半成品食材保存得很好,帶著簽子、已經上好了滿滿的調料的烤魚可以直接放在火上,翻兩三次面之後,魚皮金黃焦香,肉質細嫩多汁,咬一口就能夠感覺到滿口都是鮮味。
店家還給打包了蘸水,分為辣與不辣兩款(不辣的那一款明顯是專門給魈準備的),將蘸水汁沁入魚肉,鮮辣的滋味在味蕾上爆開,更激發了胃口,讓人食指大動。
這種肉多刺少的魚,怎麼吃都很好吃嘛。
栗茸在主世界屬於那種焚琴煮鶴暴殄天物的龍,比如說有一次局長弄回來幾條江刀魚,尺寸都不小,價值逾千金,說要蒸了一嘗美味,結果……
結果她咬了一口就開始呸呸呸呸呸。
刺太多,龍根本沒有那個耐心一點點慢慢吃。
因為能量凝聚成的身體細皮嫩肉的,有點怕燙,栗茸正吃的那條魚的簽子就是魈在拿著。
浮舍坐在篝火對面,眉眼都因為篝火上向上冒的煙氣被稍稍扭曲變形,他一邊大嚼一邊喝兩口酒,對魈這種寵孩子的行為指指點點:
「欸,金鵬,不是我說你啊,小魚年紀確實小,但你連吃魚的簽子都幫她拿著,這是不是有點過分溺愛了啊?這可不行,你得改正!」
隨後浮舍發現,情況好像不太對。
他等了一會兒,對面那倆人一句話都不回答他。
浮舍有點心慌,畢竟先前他和彌怒他們一起在地下暗河中了魔神遺恨的招的時候,不也都是一點兒前兆都沒有,都直接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嗎?
不會吧?
浮舍摸著下巴,這要是小魚中招……那甘露怎麼辦啊?
還要怎麼解決那點魔神遺恨啊!
他放下手裡的烤魚,繞過篝火去,湊到栗茸和魈面前,伸手就要去掐魈的人中。
一伸手,被魈毫不留情地「啪」一下拍在了手背上,聲音清脆不說,還直接在浮舍那麼皮糙肉厚的手背上徑直打出了一片紅色。
「幹嘛?」
說的是幹嘛,但眼中分明寫著的是「有病」。
浮舍委屈巴巴的:「我就是擔心你們倆出什麼事,不是,金鵬,你那麼凶幹嘛?還有,你要是沒事,幹嘛我說話你不回答?」
魈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不無聊麼?」
浮舍:「……」
行,他懂了,在這個三人小組中,他的名字叫「多餘」。
浮多餘化悲憤為食慾,總共打包的那麼八條魚,他一個人吃掉四條。
對此,浮舍還振振有詞:「我體重是你們倆加起來的總和!手臂數量也是!怎麼著不讓我多吃點?」
栗茸當即就尋思,浮舍要是敢說自己的身高也是她和魈加起來的水平,那麼現在已經背後身中五和璞鳶系紫砂了。
按理說,浮舍又不需要和璞鳶精煉,他本不應該如此嘴貧——尤其是在說起魈的話題的時候——但他可能天生比較追求刺激,喜歡體驗那種被魈追殺或者被摩拉克斯發現他又幹了什麼壞事的感覺。
所以他甚至會在夜裡,當栗茸發現雖然山林中沒什麼光污染,星空低垂,明星顯得那麼清晰又璀璨,所以試圖去看星象,但隨即發現自己到底不是莫娜,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遂放棄的時候拍拍她的肩膀,一臉「我有八卦啊」的表情:
「欸,小魚,你想聽我說說,金鵬這兩年的故事嗎?」
栗茸直接一整個大震撼:
怎麼!
浮舍!
你也和辣個女人學壞了嗎?!
但震驚歸震驚,她還是很上道的,連連點頭:「要聽要聽。」
甚至還從玉淨瓶里倒出點蒲公英酒來:「大哥,來根華子,欸不對,這兒沒有華子,大哥,喝酒!」
浮舍大哥比起兩塊禽肉真君來到底還是要差上一點,至少兩塊禽肉真君是真猛女,敢於當著璃月3C之一的面說她咕嚕咕嚕滾下山去;但浮舍只敢小聲在栗茸耳邊跟她說,金鵬這幾百年都攢了私房錢了;還說他某一次在一個秘境裡面不小心中了招,出來的時候體型縮水不說,心智也跟著回到了小孩子的時候,滿口都是「我要吃杏仁豆腐」。
「他還說要三份呢,說自己私房錢攢夠了闊氣,可以吃一份扔一份再把剩下一份供起來。」
浮舍浮一大白,感慨道:「頗為可愛。」
栗茸星星眼,腦中幻想著小綠鳥嘰嘰喳喳地說要吃杏仁豆腐,還要三份的杏仁豆腐的樣子,覺得自己心口中了一槍。
確實可愛。
好可惜,她居然沒有那種回到魈小時候的任務。
感覺錯過一整個億。
魈將帳篷里的睡袋以及被褥什麼的都整理好了走出來,聽到浮舍在那邊嘰嘰歪歪,很是冷漠的扔過來一句:「浮舍,有那麼多閒工夫給小魚講故事,你的檢討書想必已經寫完了?」
浮舍的笑容就那麼僵在了臉上。
他沒寫。
他雖然說著自己會寫會寫,但是其實一個字都沒動。
他轉頭,可憐巴巴地看向魈:「金鵬……那個,借來抄抄?」
栗茸覺得,如果浮舍到主世界去上大學,他絕對是那種會在作業提交前十分鐘瘋狂給所有認識的人發消息以及磕頭的表情包,後面跟上一句「兄弟,救我狗命」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