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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輕輕道:「那我幫你遞刀。」
栗茸笑嘻嘻地把他的手臂抱住,拖長了聲音說:「好的呀——還要遞擦手巾哦。」
旁邊將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浮舍:啊,你們兄妹情深,我獨獨是局外人。
憑什麼大家都是仙眾夜叉小魚卻和你最親?
本以為自己最多檸檬但現在突然還多了點燈泡的屬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騰蛇太元帥摸不著頭腦。
傾倒的宮殿並不好走,在它隨著時間隕落的過程中,那些曾經大型的石塊破碎風化,掉落下來,將地面變得凹凸不平。
四處聯通的那些山穴洞口深深,沒有一點兒光線透出,很讓人擔心會有魔物從後面竄出來。
栗茸突然「誒呀」了一聲。
魈很是緊張地看向她:「怎麼了?」
這裡的光線太暗,倘若被蛇咬了或是踩著石頭崴了腳都不是沒有可能。
早知道我應該把她背起來的,少年仙人不無後悔地想。
栗茸搖搖頭,說:「沒什麼,我就是在想,其實我們應該帶上一個考古學家的。」
好歹這也是多年之前夢魘魔神的宮殿遺址呢,這要是放在須彌教令院,估計都可以生成好幾篇論文了。
浮舍終於能夠插嘴進來:「考古學家也不一定有用,再說了,這才是多久以前的事情,真的想要研究,不如直接來荻花洲找我們問。」
那可都是對夢魘魔神戰爭的親歷者。
算一手史料的!
*
根據魔神遺恨的濃度,栗茸終於在時隔很久之後,對夢魘魔神的隕落有了大致的概念。
夢魘魔神被自己的子民反抗掀翻,但是魔神之身並不是那麼容易死亡的。
那些來自凡人的攻擊並不會傷害到她的身體,她仍然有著很強大的實力,雖然無法反抗摩拉克斯,也無從說從他的監管下逃走隨後東山再起。
摩拉克斯……
夢魘魔神猜測對方打算將自己封印起來。
岩神總是這樣對待他的的敵人的。
除了像奧羅巴斯這種逃往暗之外海的魔神之外,剩下的魔神基本都被他封印了起來。
那麼,她要去往暗之外海嗎?
不,夢魘魔神也有她自己的驕傲。
或者,難道就被封印在璃月山水中的某一處,在山石層岩之間聆聽千萬年的死寂,等待著一個不一定會出現的解脫封印的機會嗎?
不,那樣是奧賽爾那個蠢貨才會幹的事情,它掙扎求生,但對於夢魘魔神來說,這樣的求生,其實也是了無生趣的。
她渴望權力渴望土地,渴望在高處,而非蟄伏。
所以,她選擇了自爆。
在此之前,她偽裝了一段時間,給了旁人一些「她願意配合」的錯覺。
魔神的死無疑是驚天動地的。
造成了很大的傷亡,也導致了這一帶地形的永久變化。
「討厭這種魔神。」
栗茸踢開一塊小石子,撇撇嘴,嘟囔道。
她更容易喜歡上那些為了他人選擇犧牲的善良陣營,甚至哪怕對方看起來太過柔弱,比如說鹽之魔神赫烏莉婭,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同時,她會喜歡上這樣一位溫柔的魔神。
但夢魘魔神,其實是像高塔孤王那樣自我中心又傲慢的魔神。
強加在旁人身上的所謂「愛」,從開始到最後帶來的都是災難。
從她簡單的價值觀中看去,就是不喜歡。
自爆之後的身體沒有留下任何實形。
唯獨剩下一些魔神的核心殘骸,持續著源源不斷地向外散發著殘餘的恨意,侵蝕著這四周方圓甚廣範圍內的一切生靈。
用栗茸的話來說,那就是——死了都要作妖,只配被分成肥瘦和寸金軟骨,悉數剁成臊子。
她將玉淨瓶掏出來,對準這塊濃厚的魔神遺恨滴下去。
這裡的魔神遺恨還挺難處理的,高濃度沒那麼容易直接侵蝕完畢,栗茸猜測可能是因為夢魘魔神的核心多多少少還帶著點神格的緣故。
但……這又怎麼樣捏?
加大力度,加大輸出,加大流量。
反正玉淨瓶里的甘露也用不完。
還沒等她加到十幾滴的程度,魔神遺恨的核心也頂不住了。
徹底在甘露之中化作了飛灰。
栗茸收起玉淨瓶,淡淡念了一句:「夢魘魔神,你就好生去吧,否則下一次,還是要栽在貧……額……貧龍手上的。」
「貧龍」這個詞一出口,哪怕她臉上還端著出塵的氣質,但整段已經徹底垮掉。
浮舍在一邊險些笑成傻逼。
魈抬手,手肘在他的肋骨之間撞了一下。
浮舍摸摸鼻子,心說你小子怎麼就不能給老大哥留點尊重,轉念又一想,金鵬這傢伙就從來沒給他留這玩意。
行吧。
隨著這裡魔神遺恨的核心被消除,四周的空氣為之蕩然一清,浮舍也伸了個懶腰,活動了活動因為先前用雷掌平A撐起手勢來有點累到的手腕:「好勒,從今往後這塊地方就不用那麼經常來了……盜寶團那些的,交給千岩軍就行。」
工作一下子減少了好多,怎麼想都覺得前途光明。
浮舍:喝酒的時間又多了,懂了,回去就再往帝君的庫房裡面偷點私藏的酒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