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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悶年糕的時候,灶台上的另外一口鍋就可以用來做軟炸河蝦仁了。
蝦是和剛才的河蟹一起處理的,擰掉蝦頭,剝開外殼,然後抽掉蝦線,也一起在清水下沖洗乾淨,在加入已經調配好的醃料的蔥姜水裡面抓勻、醃製入味;在用雞蛋、澱粉和麵粉和一個軟炸糊,等蝦仁醃好後擦去表面水分,往軟炸糊裡面滾一圈後就可以下鍋炸了。
油炸食物高油高鹽,本來就誘人的很,經過復炸之後更是金黃噴香,一個個都像是小元寶似的,很是可愛。
最後一道涼菜和前面兩道比起來就不費什麼功夫了。
櫪木果實被她和去皮後的西紅柿一起切塊,拌勻之後撒上一層綿白糖,這就可以上桌了。
這樣一頓晚飯,看著還挺精細,但從頭到尾也就花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非常利落。
璃月人也吃蟹,若陀在當年還沒離開璃月核心的時候也是位高權重的高層,當然吃過黃金蟹這種被後來凝光稱之為「大富大貴」的食物。
但從前吃黃金蟹,勾芡掛的醬汁往往注重色澤的好看,也不會在裡面加入年糕做為一頓飯的主食,因此哪怕確實鮮美,吃起來也有些許曲高和寡的感覺。
反而倒不如面前這種家常菜來得更有滋有味、活色生香。
嗦一口蟹,被麵糊封鎖的蟹黃瞬間在口腔中迸發出原汁原味的鮮甜,和醬料的咸鮮相互輔佐,最後被軟糯的年糕收味,簡直是一絕。
軟炸蝦仁也很好,與河蟹炒年糕的醬香濃郁相比,口味相對清淡,吃的就是一個口感。
外面刮的軟炸糊酥脆卻輕盈,而且很薄,咬下去根本不費力氣,也不會糊人滿嘴的麵團,裡面裹著的蝦仁被鎖住了全部的汁水,軟嫩彈牙,一口一個剛剛好。
表面輕微附著的一點椒鹽起點睛之筆,胡椒粒的辛香給這道蝦仁做了最後的提鮮。
若陀:突然覺得自己先前躺平度過的那幾年多多少少是有點無趣了。
只有涼拌西紅柿和櫪木果實這一道菜,他總共沒動幾下筷子。
就連切成四分之一小塊的櫪木果實都只吃了一塊。
栗茸:「……」好吧。
看來若陀不怎麼喜歡吃這種小酸甜的菜呢。
看來下回還是要把果實扔到湯裡面煮化掉,或者乾脆榨果汁喝。
*
時晚日暮,起伏的山巒起伏中攢了一抔雲霞,流動的雲氣就好像是有神人之筆蘸取摻了金沙的硃砂,在山谷中借著雲的水汽融化、順著雲霓的紋路流淌。
山林陷入寂寞,但遠在數千里之外的港口,卻在此時亮起了整街整街明亮的燈光。
歸航的船靠在港口,水手上岸,一個個飢腸轆轆地奔向就在碼頭邊開的小館子。魚頭在煸過絕雲椒椒的辣油鍋中炸至表皮微微金黃,兩臂肌肉粗獷的大師傅系好圍裙,站到大鐵鍋前,仿佛武林絕世高手一般,一套大開大合的烹炒過後,將飯菜上桌。
水聲平和,人聲喧鬧。
這些全都通過地脈,從極遠、極遠的看不見的地方傳遞過來,落入若陀的耳中。
其實,日復一日,那些來自璃月港的聲音就和世界上其他地方傳來的聲音一樣,混雜揉捏在一起之後傳遞到若陀的耳中。
在地脈的過渡下,其實人與松鼠並沒有什麼區別,買賣討價還價的聲音也不過和松鼠反覆往樹洞裡面扔松果,存儲著準備過冬的聲音相似。
所以,他平時並不會特意從那麼多的聲音中專門去分辨來自璃月港的那一部分。
但是,就在今天,他突然感覺到來自璃月方向的聲音被放大了,甚至一些人說的話,都能完完整整、非常清晰地落入他的耳中。
「今天海上的收成很不錯啊!」
「多虧了岩王爺保佑!今年我們家小妞過年又有新衣服穿了。」
……
那些聲音一點一點放大,甚至到最後,若陀眼前閃回了一幀畫面。
雖然只是非常短的一瞬,但若陀已經有了上一次抓住回憶的經驗,整個(條)人(龍)當即放空下來,精神專注,抓住了方才一閃而過的那點靈光。
*
栗茸還是第一次看到若陀陷入回憶時的樣子。
對方閉著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在打坐似的,很有一種高人修行的風範。
她悄悄地把系統敲起來,讓系統拍了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打算保存下來,以後對照著好好學習什麼是高人風範。
——說不定在將來的任務里就用得到這種表演了呢?
拍完照之後,她將那幾個盤子疊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廚房去洗碗。
看若陀的樣子,好像是還在回憶往昔,她還是小點聲,不要打擾到他了。
若陀這一次重新挖掘出的回憶,是和摩拉克斯、歸終等那些老友們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吃了螃蟹和河蝦,還去了一趟河邊的緣故,這一次從塵封的過往中被拉出來的是一段和河鮮海鮮有關的故事。
摩拉克斯討厭水產,婉拒一切魚蝦蟹類食物。但如果是做成了看不出原本形狀的水產,比如說蝦滑、魚丸之類的菜餚,那他也可以很欣然地品鑑一番。
若陀和他結盟的時間比較晚,不知道這一點,在某次戰爭勝利後,大家爭吵著慶功宴應該怎麼吃的時候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