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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淺崩潰的解釋著,她從心中剖出這些避之不及融入血肉的過往,就像要把那三年受的折磨都吼出來一樣,可是她還沒從剛才激憤的情緒中走出來,溫祁就抱緊了她,壓了過來。
「嗯……」
靈活的水藻相互纏繞,在滾燙的水渦中猛烈貼緊,把歡愉傳入大腦中樞。
「別怕。」
溫祁終於收起了攻占的姿態,扶上邊淺的後背,將人攏在懷裡,望著那雙眸子輕聲問道:
「邊淺,你為什麼不敢接近我?」
邊淺體會到大腦缺氧的感覺,腿軟地差點站不住,溫祁伸手扶了過來,她才沒有當場就摔到地上。
溫祁絲毫不給邊淺喘氣的機會,追問道:
「或者,我換一種方式。你上課偷偷盯著我,中午躲在教室里看我打球,只是怕我被卷進去,沒有別的原因了嗎?」
邊淺的眼神是那樣好看,氤氳的水汽比清澈的湖面還要乾淨。
得不到回答。
溫祁不再去看那道茫然的目光,隱忍著站起身,把粥和中藥都端過來。
邊淺把自己縮成一團,躲進在床里,劇烈的心跳到現在還沒有平復,仿佛就快要跳出胸膛。
她以為溫祁要離開,下意識拽住那抹衣角:
「你……」
溫祁蒼白的臉上沾染寒意,她克制著沒有給予邊淺回答,將邊淺的手拉了下去。
「吃藥。」
碗裡的黑色液體泛著刺鼻的苦味,邊淺的注意力轉移,皺了皺鼻尖,往裡面躲著下意識抗拒:
「不吃。」
溫祁一手端著藥,一手避開邊淺的傷口,把這人的肩膀掰回來蹙眉道:
「邊淺。」
沒有回應。
溫祁對邊淺不想喝藥這件事上不再包容:
「轉過來。」
「不轉。」
溫祁放下杯子,眼看邊淺就要把自己悶在杯子裡,她把遮蓋物掀開,捕捉到欲蓋彌彰要藏起來的人,打開邊淺抱著自己的胳膊,又用力吻來了下去。
「唔!」
不同於第一次的野蠻粗暴,這次更像是勝券在握的探索。
木香被颶風吹散在山林的所有脈絡之上,混合著空氣中危險又炙熱的暗流一起涌動。樹木瘋狂地生長,再小的枝椏也因這長入侵擠壓變形,它們試圖反抗,卻連拒絕的話語都散落得支離破碎。
溫祁像衝破深淵的困獸,懷中就是她的一切偏執所在。
她即暴戾又小心,連獵物的呼吸的頻率都要牢牢掌握在手裡。
又哭了。
怎麼那麼愛哭啊。
邊淺的眼睛比閃爍的煙火還要有吸引力,現如今透明的水霧侵染了漂亮的雙瞳,顫抖的睫毛痛斥著這場永無止盡的追捕。
邊淺眼中滿是屈辱和憤怒,她的脖頸因怒氣染上粉色,拼勁全力推開溫祁難過地哽咽道:
「你就是個混蛋……」
「混蛋?」
溫祁的視線還停在那顆深紅色的珠玉上,眼底的情愫比深海還要暗沉:
「我是啊。」
「溫祁,別羞辱我了。」
邊淺的淚水滑落到溫祁的手邊,明明是溫熱的液體,但溫祁卻感受到刺骨般的寒意。
「你覺得這是羞辱?」
氣壓在一瞬間降到最低,溫祁垂著眸子望著著邊淺,一動不動,終於還是鬆開了手。
溫祁的面部緊繃著,染上悲傷的痕跡。
邊淺的抽泣猛烈愴然地撞在溫祁的耳膜四周。
她從邊淺身上退後,站起來,端起盛滿黑色液體的杯子,往邊淺那邊放。
玻璃杯底和櫃面碰撞,發出沉悶又哀傷的聲響。
溫祁把空杯子和碗送下樓,回來時,邊淺已經在藥物的作用下睡著了。
她去客房的衛生間洗漱,帶著一個枕頭走回了主臥。
邊淺睡夢中還在皺著眉,她用指尖輕柔地順平邊淺的眉心,把那隻露在外面的手塞進被子裡。
「嗡。」
枕邊的屏幕亮起,鎖屏界面上出現一條新的信息:
「見面時間提前,明晚就來老地方找我。」
發信人的備註是L。
溫祁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醋意從心頭慢慢湧起。
她走到床的另一邊,拿起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壓低聲音:
「計劃提前到明天早上執行。」
事情和吩咐講好後,溫祁關上燈,把書桌上的小燈打開,亮度調低,這樣既可以照明也不會影響到睡眠。
她慢慢躺到邊淺身邊,兩人是面對面的姿勢,溫祁伸手把邊淺抱在懷裡,手輕輕護在邊淺的頭後。
呼吸間都是邊淺的氣味。
但是她沒有發現,埋在她頸間的邊淺,睜開了眼睛,目光中纏繞著複雜的情緒。
溫祁的鼻尖貼著邊淺的額頭,進入了夢鄉。
她很久沒做夢了,經常失眠。
可今晚,卻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那個夏天。
「扣扣!」
「星星!」
悠揚的琴聲戛然停止,邊淺蹲在窗戶邊敲了兩下,期待地在窗欞探出額頭,等待著窗戶的開啟。
「嘩——」
很快,溫祁就開了窗,冷冷地看著她。
邊淺從吃過中午飯就聽到了琴聲,現在夕陽都快消失了,她一直待在屋裡寫各種輔導老師布置的作業,終於完成後,便急忙找人玩,她怕時間到了,星星就要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