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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幼辰慌亂地拉著她,擠過人群下車:
「她們追來了,我們要換一條路線。」
梁幼辰拽著她走了好久,邊淺的兩條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阿淺,你的傷怎麼樣了?」
「疼。」
「你在撐一會,等我們逃出去了,我就帶你去醫院,我背你吧不然?」
「我可以。」
「好,你在堅持一下,我們一定不能被她們抓到,不然就完了。等我們離開了,我要帶你去最好的城市,最舒服的房子,我們好好的生活,再也不用關心這些事情了!」
邊淺聽著這些保證,笑了一聲。
「阿淺,我沒有在開玩笑!我說到就能做到的!」
「……好。」
穿過偏僻的公路,走進樹林之後,邊淺再沒有一點力氣,還是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身邊沒有梁幼辰。
髒亂破舊的監控室,牆角桌上全是灰塵和蜘蛛網,她的手腳用粗繩子綁住,嘴上貼著膠布。
空氣里瀰漫著年久失修的味道,邊淺用了很長時間才清醒過來,她覺得自己胸口的傷應該已經潰爛了,頭也暈沉沉的。
那幾張快爛了的桌子上擺放著幾乎損壞的電腦,電腦屏幕亮著黑白色的圖像,有的出了故障,灰白色線條跳來跳去讓人眼花。
好的屏幕上顯示著外面的景象,這裡是個廢棄的工廠,攝像頭應該在工廠最邊緣的牆上,那裡有一條河,梁幼辰站在河邊,和那群人是對立面。
她們應該是起了什麼爭執,梁幼辰把自己精心準備的背包砸向人群中的一個女生,隨即沒有絲毫留戀地,從高高的堤壩上跳進河裡。
邊淺拼命把自己挪到屏幕前,睜大眼睛看著屏幕上的影像。
不要!
不要……
湖面泛起水花,梁幼辰像條終於回歸海底的魚,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邊淺僵硬地蹲坐在地上,許久都沒有動作。
很長之間後,門外傳來說話聲:
「她為什麼想著逃走,裝好好學生裝不下去了?和我們在一起不好玩嗎?」
「就是,誰讓她背叛咱們,還想著逃走,燕姐讓我們活捉回去,現在怎麼辦啊?」
「跳了就跳了,屋裡不還有一個嗎,怪在她頭上就好了,反正都討厭她,再多一個罪名也無所謂。」
「嗚……」
邊淺想哭,想吼出聲,嘴唇上的封條封住的不只有她的憤怒,還有對一切事物和人的悲慟與絕望。
她什麼都做不了。
什麼也保護不了。
沒有人愛過她,唯一親近過她的人,又在她的注視中死去,離開。
只剩下一個乏味又空洞的靈魂,在這世間苟延殘喘。
和別人口中的怪物確實沒有任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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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觀看 比心
改了一個錯別字
第22章 我吻了她
溫祁讓保姆送來營養粥,邊淺的藥還放在桌上,有幾袋中藥,溫祁用熱水溫好,連粥一起拿到屋裡。
她從兜里拿出鐵鏈的鑰匙,把門打開。
屋裡沒有人。
溫祁把飯盒放到書桌上,警覺地觀察著臥室里的一切,床上的被子掀開一角,窗戶是鎖死的,不可能從那逃出去。
藏在哪兒了。
溫祁反手關上臥室的門,聽到了門後一絲微弱的動靜,她快速迴轉身,邊淺已經沖了上來,揮起手中的利器就朝她身上砸去,毫不留情。
溫祁攔住邊淺的手腕,輕輕一轉,那把剪刀就掉了下來,她把人拉到自己的懷中,堵在牆角。
「你要殺我?」
怎麼會呢。
邊淺強撐著兇狠的目光和溫祁對峙,溫祁把她卡在門口得兩面牆夾角中間,根本沒有辦法逃出去,她掙開溫祁的手掌,揚起自己的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她的眼睛哭得紅腫,已經流不出眼淚了,可還是因為氣憤而染上水霧:
「你為什麼把我關起來?」
溫祁直直地盯著邊淺:
「因為這個?」
她想做的事情還有比這更過分的。
「溫祁!你沒有權力囚禁我的自由!」
邊淺的手還沒甩下來,溫祁就飛快地拽著那隻手硬生生折到邊淺的頭頂,因為憤怒面部肌肉泛起不明顯的抽搐,她就著這個比邊淺略高的姿勢犀利道:
「那我放你出去嗎?你覺得你現在一個人從我這裡走出去就不會有人來追你了嗎?邊淺,如果我今天下午沒有及時趕到,你覺得她們兩個會放過你嗎!」
如果我再晚點到,看到的會不會就是你的屍體?
你不能對我那麼殘忍。
溫祁的眼神像刺在邊淺心裡的刀,邊淺抬起頭,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於心中建設起的圍牆,在溫祁的話中分崩離析:
「溫祁。」
「我不知道哪天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又在我身邊監視著等著下手!那麼多年了我連自己都救不了,我每天都提心弔膽,害怕她們又把我綁起來塞進哪個屋子裡,害怕身後是不是又有人在追我,有時候無論怎麼反抗都沒有用你知道嗎!要是你也被卷進去了怎麼辦?」
「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別管我了好不好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