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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溫祁。」
「嗯?」
「你為什麼吻我?」
邊淺也把水筆的筆蓋蓋上,表面上清冷無情,其實放在腿上的另一隻手早就緊張地沁出了冷汗。
溫祁的臉色冷了三分,她握上邊淺的下巴,斂目時讓人看不清神色,帶有壓迫感地望著,嗓音微沉道:
「邊淺,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邊淺的眼波里泛起漣漪,目光帶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引誘:
「我在幹什麼?」
「邊淺,我不需要你這樣回報我。」
溫祁的視線從邊淺的唇珠上抽離,鬆了手上的力道。邊淺的下巴上立刻出現一道紅痕:
「那天救你,順路罷了。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
說完,溫祁就立刻走了。
面前的窗簾被風吹起,細碎的光灑在邊淺臉上。
卻顯得悲涼。
邊淺看著溫祁孤單的背影沒有說話。
她好像傷到溫祁了。
中午,溫祁去樓下買了飯菜打包回來,可是家中沒有邊淺的蹤影。
她推開書房的門。
試卷和水筆都留在桌上,桌邊貼了一張紙條,字跡是楷體,多了幾分行雲流水的感覺:
「我回家一趟,下午回來,你先吃飯吧。」
溫祁把貼紙夾進桌子左上角的筆記本里。
她把飯菜放在餐桌上,沒有食慾。
畫室在書房對面,門上有密碼鎖。
溫祁已經很久沒打開這間屋子了,她在學校附近還有個畫室,來了一中後,她經常在那邊畫。
把柜子上的布拉開,成百上千的畫作從紙箱中冒出頭來。
鉛筆、丙烯、水粉、油彩……
所有的色彩在畫紙上勾勒疊加,近乎瘋狂的全都描繪著一個人的樣子。
這些畫是那些陰暗情感的見證,是她永遠也無法克制的執念。
她想要的那些,無論哪一步,都會傷害到邊淺。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告誡自己不可以,不要接近、不要觸碰。
但怎麼可能呢。
邊淺是跌入清輝的落月,是澎湃翻湧的雲海,比晚霞與碧波間自由的風還要溫柔繾綣。每次坐在這間畫室時,邊淺變成了她的脈搏和呼吸,無縫不入地融進她的生命里。
少年時期的愛戀在畸形惡劣的土地中長大,看似蘊含生機,最後也只能變成可怕的模樣。
她清醒地沉淪,醒來後,又狠絕地隔斷慾念。
她不想再等了。
關上房門。
「人現在在哪兒?」
「溫小姐,她坐地鐵在人民公園站下,現在正在步行回家。」
邊淺寫完作業後打算回家把衣服拿來,她不能一直穿著溫祁的衣服。
好像很久都沒回來過了,和許笙也很久沒聯繫。
別墅那兒亮著燈,門沒有關嚴。
邊淺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拿鑰匙,看來邊仁川回來了。
說來也巧,許笙二婚的丈夫也姓邊。
「咚!咚!」
邊淺還沒推門而入,就聽到了客廳里傳來的聲音。
從門縫往裡看。
進去的一路散落著男人和女人的衣物,鮮紅的裙子搭在皮鞋上,茶几後的沙發劇烈地晃動。
聲音從那裡發出。
邊淺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全身的血液四處流竄,卻毫無溫度。
許笙沒有紅色的裙子。
邊淺扶著牆站穩,抑制住想吐的感覺。
她邁著僵硬的腿往回走,逃一般地離開這座房子。
「溫祁……」
溫祁把邊淺的校服收進衣櫃,突然聽到了敲門聲和小聲的叫喊。
邊淺在難過。
溫祁剛看到人,就確定了這一點。
連鼻尖都泛起了嫩嫩的粉紅色。
邊淺的眸子不亮了,臉上的靈動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把人拉進來:
「誰欺負你了?」
邊淺的眼裡瞬間溢上了淚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委屈地哽咽道:
「溫祁,你抱抱我。」
溫祁不知道邊淺回家後經歷了什麼,立刻小心翼翼地抱住邊淺,一隻手護在邊淺的後腦勺,一隻手攏在腰間,怕再摸到邊淺身上又多了新的傷口:
「不哭。」
才說一句話,懷裡小小的身體比剛才更厲害了,邊淺埋進溫祁的肩膀,嗅到了那人身上獨特的味道。
溫祁在脖頸間感受到了涼意,心疼地側過頭,用臉頰蹭著邊淺發涼的耳尖:
「過會兒眼睛要腫了。」
「我好難受。」
「是家裡有什麼事情嗎?」
邊淺抬起頭,用呈著水汽的眼睛望著溫祁:
「我不想要那個家了。」
連說話時的尾音都帶著顫。
怎麼那麼可憐。
溫祁抄起邊淺的腿彎,走到臥室,把人放在床上。
「溫祁。」
「嗯,我在這兒。」
「你抱抱我。」
邊淺躺在被窩裡,小心地拉上溫祁的手指,像小獸一樣輕聲叫喊。
溫祁坐在床邊的板凳上,輕輕揪著邊淺的下巴,低垂著眼睫,眼神中滿是蠱惑,和意味不明的縱容:
「怎麼抱?」
邊淺用胳膊撐著自己坐起來,隨後環住溫祁的脖頸,兩人的上半身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