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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邊淺輕聲拒絕,額頭的碎發被縫吹動,她眨了眨眼,眸子瀰漫上水汽,淺笑道:
「再見。」
語罷,便鬆開自己的手,揣進兜里,朝路口右邊走去。
溫祁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望著那道背影逐漸走遠。
「嗡—」
她移開目光拿出手機,點開收到的簡訊:
「您好,根據您提供的信息,我們查到燕晴的真實身份是恩大附屬中學校長的女兒,同時,我們還查到一個重要信息,梁幼晨,也就是去年跳河的那個女生,是附中副校長的女兒,燕、梁二人關係很好。」
「燕、梁二人關係很好……」
她的視線落在邊淺的背影上,眼底的陰霾揮散不去。
溫祁知道初中三年邊淺經歷的所有事情,但是那時候她沒有辦法保護邊淺。她知道邊淺被關進器材室兩天一夜,最後上體育課的學生發現了,才得以出來,她知道邊淺被老師同學孤立,就算反抗了也沒有辦法逃離。
溫祁想直接將人抓回懷中,或者找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把邊淺關起來,只有她能占有那人的全部,就算反抗拒絕也沒關係。
只要能待在她旁邊。
空氣中都是那人的味道,軀體只為她而顫抖綻放,蒼白的皮膚因為暴力留下鮮紅的痕跡,連青色的血管都散發出誘人的氣息。
嫩蕊般的唇比棉花還要柔軟,被銜住時喉嚨響起脆弱的呼吸,從舌畔貝齒中溢出,撓的人心尖泛癢。
再也沒有利器能入侵她們的烏托邦。
她想讓邊淺做她一人的月亮。
溫祁閉上眼,忍住欲望,睜開時,黑眸中只剩滿滿的戾氣。
她給發信人回了條消息:
「查清梁幼晨的所有信息。」
「包括,她到底有沒有身亡。」
第14章 我又醋了
周圍的房屋亮起燈光,窗戶里一家人坐在飯桌旁,而那棟別墅依舊陷在黑暗裡,沒有絲毫生氣。
邊淺還沒走到門口,手機在兜里震動,屏幕上顯示著「許笙」。
摁下通話鍵,她把手機放在耳旁,另一隻手去開門。
「合同的這一項不要忘記改過會兒我就要成稿。邊淺?我最近要出個差,估計有兩三個禮拜,你別給我偷懶。聽你們老師說最近要考試了,你要敢退步就等著挨打吧聽到沒有?」
水晶吊燈散發出刺眼的白光,邊淺換上拖鞋,有些喘不過氣。她走向樓梯,嗯了一聲,換來電話那頭人的怒氣:
「我教你說話只說嗯了嗎?下次給我改掉這個習慣。對了,你初中不是喜歡畫畫嗎,樓下寧靜的媽媽新開了一個美術班,就在你們學校附近,我給你報名……」
邊淺本來還在聽許笙講話,但當她把自己房間的門打開後,看到屋子裡面凌亂的場景後,就愣在了原地。
平整的床單皺起,枕頭也被仍到一邊,原本放在枕邊的娃娃被拿到了樓下,這個她知道。但是為什麼課桌上的擺件也被弄亂了,抽屜大開,數位板上還落下了零食的渣子和油污。
「聽我說話了嗎邊淺,我教你的禮貌都忘完了是嗎?」
訓斥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迴響,自己的衣櫃下層抽屜被拉開,前幾天還拿出來看的特等獎獎盃,碎成了許多玻璃小塊,安靜地躺在櫃腳旁。
忘完了?什麼忘完了?
明明放得好好的,就在柜子裡面,怎麼就碎了呢……
明明,前幾天還拿起來看的。
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
為什麼……
她覺得手臂好像承載不動手機的重量,於是有些費勁地把手機靠在耳旁,無力問道:
「你說什麼?」
「我說給你報了個繪畫班,你到底在幹什麼呢!」
「有人,進我房間了?」
「魚魚吧,她們幾個孩子無聊,我就讓她們去你房間玩了,你是姐姐,不要那么小氣,讓著小孩子一點。」
邊淺如鯁在喉,眼前的薄霧就要冒出來,她蹲在地上,朦朧地看著那幾塊碎片,從口中顫抖著擠出了一個字:
「媽……」
「怎麼突然叫媽了?在學校有人欺負你了?有什麼事情要及時和老師說,我沒空管你那些閒事。繪畫班別忘去,我還有事,掛了。」
淚水從眼眶奔涌而出,伴隨著「嘟、嘟……」的響聲狠狠砸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把痛苦的嗚咽吞到肚子裡,但喉嚨和心口實在太痛了,就像被鋒利的刀片凌遲一樣,血肉被硬生生剖開,只留下斑駁的骨悲痛哀嚎。
邊淺的胸腔急速起伏著,漫無目的地去抓那些碎片,眼睛被淚水浸的模糊,感官也像封閉起來一樣,直到視線里出現點點猩紅,雙手才顫慄著收回。
她疲憊地靠在床沿邊,抱著小腿,把頭埋進膝蓋里。
好累啊……
「時槐深來了!我男神回來了!」
「真的假的,我都快以為他要退學了,好久都沒來學校了。」
「就在老徐辦公室呢!好帥啊!但是阿深的氣質比之前更冷了,還比之前更瘦了,好心疼。」
快要坐班,還有一兩個人沒到,邊淺走上講台上,寫黑板旁邊的值日表。
「班長班長,時槐深是不是回學校上課了吶?」
坐在前排的女生湊在一起,小聲八卦起來,後面幾排背課文的人聽到了,有個男生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