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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淺站在舞台中央,台下掌聲如雷,雖然開學典因為前一陣子的暴雨禮遲到了兩個星期,但絲毫不影響學生對新生活的嚮往。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歡樂,青春的色彩。
和三年那場慶典如出一轍。
甚至是將拳頭揮向你時,也是這幅單純模樣。
燈光熄滅,厭惡的情緒不再需要再被掩飾,瞬間從骨血深處湧上眼底,肆意翻滾。
「邊淺,來來來。」
班主任徐邱山站在樓梯口等她,和藹地招手。
邊淺跟在他身後,一起朝教學樓走去。
「老師好。」
「哎,最近咱們學校和二中有個數學競賽,你想參加嗎?」
「周幾舉辦?」
「明天晚自習,就在咱們學校時間確實有點緊。這不分了班還沒考過試嗎,我看著你們之前的成績單選了倆人出來,另一個是溫祁。」
出了禮堂,路旁的藍花楹默默佇立,細碎陽光透過樹梢灑在地面上,不時有微風吹過。
「好。」
「准考證估計要明天發,不要有太大壓力,幾個數學老師說都是上課教的內容,不難。」
「謝謝老師。」
徐邱山忽然停住腳步問道:
「我上次聽幾個同學說,看到你和別人打架,真的假的?」
她也停了下來,在老徐扭頭之前,眼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偏執,而後輕笑道:
「我沒和別人打過架吶。」
「我想也是,估計她們看錯了,你看著也不像會打架的樣子啊。」
邊淺頷首,以做回應。
徐邱山轉身告別後,她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還有些陰翳。
快上課了,她想快步走回班,但是腳上使不上力氣,特別是右腳。
因為那裡,還留著上次被人暗算而受的傷。
22班是教學樓左側樓梯通道第一個班。
從班級前門的小窗戶望進去,講台上有個人從粉筆盒拿出一支粉筆,在值日那欄寫字,本來聚在一堆聊八卦的女生也都不說話了,抬起頭看那抹挺直的背影。
邊淺輕輕推開門。
溫祁已經寫好了,正要把放粉筆放回去,邊淺剛想對那人勾起一抹笑,以表感謝,對方卻低下頭整理粉筆盒,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邊淺立刻垂下嘴角,順著走道走回座位。
溫祁餘光看到邊淺離開,才抬起頭,注視著那道背影。
當目光流連到腳踝時,她好像發現了什麼,放粉筆的隨之手一頓,直到邊淺坐下後,才將粉筆丟進盒裡。
「班長!剛才生物課代表讓收作業,我把你的練習冊遞上去過啦!」
「好。」
邊淺拉開座椅,蘇依桐便湊上來講悄悄話。
「班長,你和溫隊是朋友嘛?她怎麼幫你帶書包吶?」
「不熟,順便帶的。」
邊淺打開書本,聽到蘇依桐口中叫的溫隊,她驀地想起關於溫祁的一些事情。
高一文理沒分班之前,她和溫祁不在一個班,但是在一中,誰都聽說過溫祁這個名字。
中考時全市第一,被市裡的省重點高中搶來搶去,最後來到了恩台的百年名校恩台一中。開學軍訓時,每個班級舉辦防身演練,溫祁自己一個人把三個教官一齊打到在地,而後被體育部的老師看重,憑實力擔任一中校女籃隊長。高一整個學年,學校競賽光榮榜上,邊淺經常看到溫祁和自己掛在一欄里。
入班時,邊淺在成績單上看到過溫祁的分數,英語數學接近滿分,但是語文只考了112,所以總分比她低0.5分。
「溫祁真的好帥啊,特別是她的氣質,但是太兇啦。上次有個學妹給我發溫祁在學生會開會的照片,那壓迫感,好嚇人。」
邊淺把書打開到要背的地方。
那隻手掌又浮現在腦海中。
匆匆而過,沒怎麼看清,但依舊注意到了指腹處的薄繭,還有動作時,蒼白皮膚下鼓起的青色筋絡。
即漂亮又性感。
但她的主人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鈴聲敲響,物理老師拎著袋子,慢悠悠打開前門。
是個50多歲的小老頭。
「早上好啊同學們,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一個男生哭著接道:
「那還是晚安吧親愛的老師。」
老頭佯裝嚴肅懟他:
「大逆不道。」
「哈哈哈哈哈。」
兩節課結束,大課間要去操場跑步,下去晚了樓梯會賭,所以班裡很快就空了。
邊淺把單詞小本揣進兜里,順著末尾的人流走出班級,她的腳傷還沒好,而且徐邱山今天早上那樣問,她去請假,肯定會惹來懷疑。
班裡,孟潯從後門夾縫裡拿出班旗,問還在座位上寫題的溫祁:
「你不跑嗎?」
「有事。」
整個樓層逐漸寂靜下來。
溫祁穿過走廊。
一中建校將近100年,每逢暑假寒假,大門前幾根柱子都會重新上漆,教學設施現代化完成得也很好。
唯獨衛生間,永遠都是那扇綠色的木門。
邊淺走到正對門的窗戶邊,本來想背幾個單詞,聽著從操場傳來的聲音又有點看不下去。
她正發著呆,門突然被打開,響了一聲,但動靜也不是很大,立馬又被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