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鬥戰勝佛
第二百七十三章鬥戰勝佛
李進也不出風頭,跟在青牛和金角、銀角的後面,心裡卻思量著青牛剛才的那番話。 聽青牛的口氣,似乎要對偷盜扶桑木的盜賊有所指。
李進別的不知,但對於誰偷伐了扶桑木一事,卻是親眼目睹,正是那鎮元子的座下二童清風、明月,當日偷盜之時,還藉助了地書之力,顛倒了天地五行,達到了障眼的效果。
如果青牛的弦外之音不是隨口胡謅的話,那豈非是說這鎮元子身為地仙之祖有什麼居心不成?想這鎮元子與三清同輩,都是鴻蒙初開時就得道的高人,有點想法,那是正常的。
何況他為地界之尊,與天界分庭抗禮,地位上來說,並不遜於三清。
他此次開壇講課,雖然講的不是混元道果,不過響應者也是不少,可見這鎮元子平時的口碑和號召力還是不錯的。
此次前來五莊觀聽課的各路神仙,著實不少。 雖然沒有三清四御這樣的巨頭參與,不過五方五老、四大天王,以及三山五嶽的仙家,該來都來齊了。
五莊觀絲毫不糊塗,按尊碑長幼,各自安排了座位。 自然是那些有名望,地位高,道行了得的仙家優先。
似峨嵋、青城這些散仙,根本是排不上字號,只能是作為下賓,在不顯眼的地方安排些坐位。
那鎮元子此時還未開始講法,一身普通的道裝,卻也是自成一派氣象,一走出來,便是引起一陣騷動。
李進一陣眩暈,也被鎮元子身上散發出來那股淡淡的似有還無的氣質所吸引。
「列位仙家道友,我貧道在此五莊觀偏僻之處安身立命,不知多少個年月。 此次開壇講法。 只因天地輪迴,無量劫來。 吾自鴻蒙證道,已過無數劫難,觀遍蒼生苦難。
此次請列位前來,非獨講法,亦是打算集思廣益,群策群力,商議出一個對策。 以應那天地輪迴之劫。 」鎮元子開口說道。
那天地輪迴乃是一個無量劫的輪迴,每一個輪迴,天地俱要產生動盪,若是應對不善,三界俱染此劫,無人可以獨善其身,殺伐大起,劫難橫生。 天地人三才俱要應劫。
天地易主,乾坤重掌,天地重分。
這鎮元子此番說道,諸仙家都是面面相覷。 只因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這天地輪迴之劫。 即使是三教聖人,也只能順之,而不能以力改之。
鎮元子如此言語,未免有些過於托大。 將一己之力自視過了。 而仙家一向逍遙自在,對於應劫之事,都是畏之如洪水野獸。
無論你道行多深,能力多強,只要應劫,輕則削掉頂上三花,貶為凡體,重則喪身殞命。 形神俱滅。 有了上古種種教訓,各仙家對此的認識都十分深刻。
當初正是因為仙道干預人間界武王伐紂,周家代商之事,引起闡、截二教鬥爭,那一戰應劫的仙家不計其數,運道好地,只是削弱了些修為;時運不濟的,殞身喪命。
去那封神榜走了一遭。 失了仙體,成就神道。 從此墮落。
那還算好的,總算是天道不孤,三教聖人簽了一張封神榜,還能落得個神位,若是連個神位都落不著,時日久了,神靈散去,一世修為,只怕俱成畫餅,成了無處依託的孤魂野鬼。
聽鎮元子如此說,有些仙家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就跟屁股底下扎了針氈似的。
那青牛聽了鎮元子這番言論,只是咧嘴微笑,並不置可否,伸出粗粗的手指,在鼻孔里挖了兩把,顯然對鎮元子的言論不怎麼感興趣。
鎮元子顯然早已料到了大家的反應,他這番開口,也並不是要眾仙家表態,事實上,到座地這些個仙家,對於天地輪迴之劫的局勢,根本產生不了多大的影響,他開這個口,只不過是想探測探測大家的反應,並且把這個信息傳遞給在座眾仙家背後的那些勢力。
天庭的回歸天庭、三清門下俱回三十三天之外、佛門弟子回歸蓮池,自然會把鎮元子這番話原原本本帶回去。
看著鎮元子莫測高深的笑容,眾仙家心裡都在嘀咕:這地仙之祖雖然得道自鴻蒙之初,只是一直低調,不曾聽說他有什麼惡劣,豈知今日怎麼忽然口開妄言,去算那天地輪迴之劫的事?便是三教聖人,此刻也是三緘其口,不聞不語,未賜下片言隻語地說法。
鎮元子如此等不及地表態,卻是什麼道理?
那青牛見氣氛甚為尷尬,笑道:「仙師,我等受邀而來,俱是看在兩家交情,今日之勢離那無量之劫還有些時日,此事自有聖人做主,我等俱是晚輩,師門未曾有什麼賜示,怎敢在仙師面前妄談?我青牛隻聞五莊觀有一株另根,名為草還丹,一萬年才得成熟一次。
今日前來,一是為了拜訪仙師,二來,也是為了見識一下那三界文明的人參果,不知道仙師肯否見賜,而我等是否有此口福?」
眾仙家見這粗魯的青牛開口,都覺得反正有人先做惡人了,再說話卻是不用擔心禍罪鎮元子,當下都紛紛點頭,把話題轉移過去,都把人參果說的十分神聖,一副十分仰慕的樣子。
李進對這個鎮元子地一舉一動,都是十分關心。 不過他對鎮元子所說的言論,卻不是十分理解。 只因他對那無量劫的說法,還沒有個系統的認識。
不過他最善察言觀色,雖然那鎮元子也是准聖人地修為,不可能形諸於色,不過哪怕再細微的一個細節,都是有跡可尋的,李進看在眼裡,對鎮元子的提防,也更深了一層。
與此同時,忽然莊園內金光大作,傳來陣陣祥瑞之音,莊園之外,有佛光突現,雲端內,現出幾尊佛來,當頭一個,卻是毛臉雷公嘴,最先搶下雲端:「鎮元子老哥,此一別千年,今日講課,怎麼請俺老孫呢?」
金角、銀角聽了這個聲音,全身一陣雞皮疙瘩,兩兄弟對望了一眼,都知道來的人是誰。
他們兄弟天不怕地怕,平生就怕那麼一個人,就是這孫猴子,也就是如今西方佛門的鬥戰勝佛。
鎮元子聞聲而動,起身相迎。 那猴子已經降了下來,與他同來的,卻是淨壇使者、金身羅漢以及八部天龍三尊菩薩。
此四眾,只有猴子封了佛,其他三者都是菩薩果位。 他們與鎮元子卻是不打不相識,當年取經時,因為偷盜人參果,還與鎮元子著實有段齟齬。
後來經觀世音菩薩調停,猴子和鎮元子反而結拜成了兄弟。
後來猴子成佛,仙佛兩家在這敏感的西牛賀洲地帶,來往也就不如以前頻繁。 鎮元子這次講課,來聽講地也有不少佛門的妖怪。
猴子和鎮元子可以說是目前仙佛兩道當中,最有希望在下一個無量劫中證得混元道果之人,正因為如此,猴子在極樂之境,和那如來佛並不怎麼和睦。
在座眾仙家,不少人吃過猴子的苦頭,此刻見到猴子,也是心有餘悸,雖然此猴子已非當年那鬧事耍潑的猴子,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尤其是看守南天門的四大天王,見到猴子,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尷尬。
心裡暗叫道:早知道要請猴子,就不來聽什麼講課了。
那三清聖人的課,還誤過不少,想這鎮元子又未證得什麼混元,他講的課,有什麼好聽?他和這猴子素來有勾結,莫非此次是故意糾結,給天庭一個下馬威?
四大天王畢竟是天庭地政客,摸爬滾打多年,具有超強地政治敏感性。 對於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自然而然產生很多聯想。
只不過當前的形勢,即使他們琢磨出些什麼,也不會表現出來,裝傻對於四大天王這個層次地天庭政客來說,並不十分困難。
「悟空道友不期來訪,五莊觀更是篷壁生輝。 」鎮元子親手把盞奉茶,以示重視,與悟空攜手而入,毫無間隔。
看得在座仙魔妖怪,都滿腹的不是滋味。 尤以那大鵬王為甚,心中不悅:這鎮元子可惡,厚此薄彼。
想那猴子雖然得了佛門道果,本事卻未必就勝得過我,奈何我要與這些蠢貨一般受冷落?
大鵬王手段高強,自不必說,當年和猴子有過一戰,還占了些上風,雖然贏得不是十分光彩,但那總算是一段猴子都不得不承認的風光。
他心裡不平衡,也不顧此刻自己和猴子其實同為佛門弟子,心裡只是記恨。 思忖道:「且看這猴子還顧不顧舊日香火,老牛的法身,全落得他頭上。
若奪不回,我便在群妖面前數落他的不是,瞧他怎地。 」
原來這猴子之所以趕到此間,全是這大鵬王著手下去靈山雷音寺通風報信,先告佛祖,再讓佛祖轉告猴子,一邊以佛祖之名,另一邊以兄弟手足之義,向猴子施壓,不由得他不來這五莊觀給牛魔王討個公道。
金角、銀角見猴子的眼光,不經意向自己這邊掃了過來,全身忍不住又是一震,手裡暗暗捏了一把汗,朝青牛投以詢問的眼神。
青牛使了個眼色,顯然是讓他們稍安勿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