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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面露詫異:「這麼早?他剛22吧。」
饅頭撇撇嘴,「不然他上次親什麼桌子,那桌子上多少細菌你知道麼。」
饅頭說的正是在S7決賽場上,黑哥輸掉比賽後的表現。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職業選手退役的理由無非就那麼幾個,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狀態下滑。
「但是看他今年的比賽狀態一直很好啊。」開開遲疑道。
「好像還有點別的事,也不知道他找兆神幹什麼,你看見他剛才那表情了嗎。」
剛才兩人離開時,面色倒是十分一致的嚴肅。
眾人便沒再說話。
此時,餐廳外。
黑哥看著面無表情的楚千乘,開門見山道:「怎麼?還滿意我的調查結果嗎。」
「張路這孫子倒是實誠,我一問他什麼都說了,還一副愧疚的要死的恨不得跪地贖罪,生怕解釋的不夠全面的模樣——」
說著,黑哥看著楚千乘的表情,語氣慢慢緩了下來,他換了個口吻,嗤笑一聲,「怎麼?他把你從網吧里拉出來就是了不得的恩情了?說都不讓說?」
在楚千乘退役之前,張路一直是ATK的教練,同時,他也是戰隊的投資人,ATK算是由他一手發展起來的。
ATK的經營模式一直和別的戰隊不一樣,沒有大老闆投資,戰隊的各項支出全是自負盈虧,期間有陣子戰隊出了點狀況,張路寧可自己天天吃泡麵,也要咬著牙把工資給選手們發出來。
同時,當年楚千乘會打職業,也是因為張路。
正像黑哥說的這樣,他是在網吧里被張路發掘,繼而帶著他走向職業道路的。
而張路自己的經歷也和楚千乘有些相似。
因為不滿父母的安排而離家出走,為了自己的夢想在這條職業道路上奮鬥——在成為教練前,張路也曾是一名職業選手,掙扎著熬過了中國電競道路上最艱苦的那些歲月。
楚千乘輕輕嘆口氣,頗有些無奈道:「別把這些事情曝光,都過去這麼久了,沒人會在意的。」
黑哥掀起眼皮子,刻薄地哼了聲:「沒人會在意?我們呢?你覺得把真相告訴裡面那些人,他們會不在意?」
正說著話,餐廳大門被人推開,正是饅頭幾人走了出來。
他們看到站在旁邊聊天的兩人,還打著招呼想走過來,卻立刻被眼神兇惡的楚千乘逼退了腳步。
「臥槽,什麼鬼!」饅頭嘟嘟囔囔道,招呼著人就往酒店方向走。
喻檸不太放心的瞧了他們一眼,又對上楚千乘可憐巴巴的小眼神。
已經司空見慣的饅頭等人也就是冷冷嗤笑一聲便由他去了,然而這對黑哥來說卻是極為罕見的一幕,他登時露出一個被辣到眼睛的扭曲表情,在倆人用眼神作別後,還依然維持著這個顯而易見的對此頗有意見的模樣,卻只換來楚千乘嘲諷地哼笑聲。
楚千乘拍拍他的肩膀,居高臨下的感慨,「你不會懂的。」
「我他媽確實不想懂。」黑哥默了默,終於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句話。
但也因為這片刻的插曲,兩人間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楚千乘乾脆拍拍屁股在台子上蹲坐下來,一旁的黑哥瞧了他一眼,先是點了根煙,這才吐著煙圈安然落座。
「……他現在怎麼樣?」
楚千乘盯著地面,緩聲問道。
「托你的福,」黑哥又狠狠吸了一口,「欠的債都還清了,他爸的病好像不太行,之前那一下太厲害,現在還癱著,他天天跟著伺候。」
楚千乘淺淺地應了一聲,這不由得讓黑哥瞟了他一眼。
「我覺得他腦子裡有屎。」黑哥頂著他那張帶了點女氣的秀氣臉龐,頗為粗俗道:「你也有。」
他默了默,嗤笑一聲,補充道:「我也有。」
「我去找他的時候,他一副解脫了的樣子,別提多噁心了。」
「把戰隊賣掉?打假賽?嗯?兩千萬?可真是他的私人財產。」
說著,他瞥了眼楚千乘,「那我來採訪你一下吧,被敬愛的教練偷著灌了感冒藥後打比賽是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楚千乘譏諷道:「我還想問你,沒事撬別人牆角,結果被真隔壁老王甩鍋,鬧得對方前男友打上門來背鍋禁賽什麼感覺呢?」
一年前那場最關鍵的比賽,他們兩個人,一個人正在禁賽狀態,另一個人因為拒絕教練打假賽的請求而被偷著下了感冒藥,整場比賽都茫茫然的像是在夢遊。
比賽後,夢遊的那人近乎崩潰的抓著教練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卻在得到答案後,沉默下來。
他又在考慮了很久以後,選擇了另一條路。
楚千乘哼笑一聲,仰著下巴點著饅頭幾人的背影,「要我說,最冤的是他們好吧。」
黑哥看了眼,沒說話,默默地把菸頭丟在地上,用手指摁滅。
「注意素質,在國外代表的中國人,菸頭別隨地亂扔。」
黑哥抬眼就要譏諷楚千乘,卻在他認真的表情城沉默下來。
「別曝光,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沒有人還會在意。」
「那我——」
黑哥話還沒說完,卻又被楚千乘打斷,「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很不甘心,我也想拿冠軍。你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好好表現,先拿個全明星冠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