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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夕雖然睡著了,但是本能還在,聽到有人靠近她就條件反射地往後伸手按住那人的肩膀,正想跳起來猛地往前一摜地時候,忽然發現是自己昨天剛撿回來的那個小姑娘,就趕緊撒開了手。
那一下還沒有來得及用上力氣,但是林錦的肩膀原本就有沒好全的傷,所以還是被按得連筋帶骨頭的疼,漳夕看她疼得臉色發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以後別在我睡覺的時候靠近我。」
說完,她伸手拿走了林錦手裡的毛皮,林錦以為她會就這樣直接睡覺不管自己,沒想到漳夕把她抱起來放回了那個乾草鋪成的簡陋的床上。
林錦有些失笑,她之前忘記了太多的事情,即使後來記起來也並不是很完全,所以她不記得漳夕一開始的時候其實脾氣彆扭得很,不管什麼時候臉上總是冷淡的沒有表情。在她昏迷的時候這些記憶總算是被喚醒了,林錦想起了她的有關漳夕的一切,雖然那記憶里只有漳夕的聲音和小邱告訴她的漳夕的樣子。
漳夕躺在火堆旁睡著,被迫在身上披了一張厚重悶熱的毛皮,即使洞外的疾風一股股吹進來也緩解不了渾身的燥熱感,她想動一動,趁機把那毛皮抖下去,卻在翻身的時候看到林錦直勾勾盯著她後背的眼神,說不上不舒服,但是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好好把毛皮搭在身上背對著她睡了,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心理。
林錦沒有注意到漳夕熱得糾結,她壓根沒想到漳夕即使化了人形還自帶保暖效果,所以看到漳夕睡了就放下了心。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好,很容易疲倦,沒醒過來多久便又開始犯困,乾脆又躺下睡了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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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村的活祭此時剛剛進行到一半,林錦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村子裡沒有派出任何人來尋找她這個逃走的活祭品,就像她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完全的被遺忘了。
另一個十三歲大的女孩被綁起來推上了祭台,祭台之下是溪村的所有村民。
孟家人和家裡的奴僕一起站在村民的最前列,祭台的正下方,慘白的雪光映襯下,倒是比那天晚上多了幾分生氣,孟氏高挽著髮髻,神色莊重,也不復那晚的癲狂。
台下的人看著台上被綁起來的少女,有些人面露不忍,有些人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一些嘴角勾著一抹笑意,把這當做一場取樂。
她們背靠背被綁在柱子上,一天之前已經經歷過一場火燒的劫難,只是並沒有傷及性命,臉上身上有很多傷疤,沒有任何的處理,看上去非常猙獰。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竹蕭聲,以孟氏為首,孟家人全部跪拜在地上,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幽綠的火苗從祭台底部竄起,一點點籠罩上上方整個天空,女孩們的哭叫聲不絕於耳,聽得人頭皮發麻,心有戚戚。
大火一直在燃燒,過了多半天才漸漸熄滅,風雪覆蓋了祭台上亡者的骨灰痕跡,一切歸於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紅袂走到孟氏身邊把她攙扶起來,因為自己的腿也由於長時間的下跪而變得僵硬,膝蓋生疼,所以差點帶著孟氏一起摔倒在地,孟氏隨手在她肩上抽了一巴掌,「怎麼是你?林錦那個小畜生呢?跑到哪兒去了?」
紅袂揉了揉眼眶站起來,低垂著頭顱,「回夫人,祭祀之前林錦就已經逃走了,她大概是不會回來了。」
孟氏怒罵道:「笑話,我孟家的人就這麼輕易地跑了?去幾個人給我把她抓回來!」
孟氏氣急,當著眾人的面說了這番話,一回頭便看見所有的人都在抬頭看著她,頓時臉上過不去。
「我孟家向來是知書識禮的,知恩圖報的,林錦的父母生前與我孟家有恩,所以我把她接到家裡好生照管,沒想到她這麼性情頑劣,讓大家見笑了。」
村民們沒有人敢說什麼,即使心裡知道孟氏是怎樣的人,但是全村只有孟家又聯繫外界的渠道,他們想生存就必須依靠孟家,所以即使孟氏光明正大的欺辱林錦也不會有人敢冒著一家老小都要餓死的危險站出來打抱不平,更何況孟氏現在還算有所收斂,自然沒人拒絕陪她演這場戲。
紅袂聽了孟氏的囑咐,手指暗暗捏緊了袖口,目光中似有一絲陰沉一閃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就是慫啊和搖擺不定ing小天使的地雷。
感謝哎哎顰果apple小天使的營養液。
麼麼噠大寶貝兒們(づ ̄3 ̄)づ
第61章 雪夜
再次醒來時已是深夜,漳夕在火堆旁邊烤了點兔肉,然後用簡單削成的竹筒裝好放在一旁,鮮嫩的兔肉沒有放任何經過人工炮製的調味料,就著竹子的清香有種意外的醇香的味道。林錦早已經飢腸轆轆,聞到這香味更是食指大動,眼巴巴地看著漳夕,等她分自己一點。
漳夕注意到她醒來了,但是並沒有往那邊看,只是一直在用一根較細的木棍撥弄著火苗,怕把兔肉烤糊。她神色專注,不開口說話時周身的氣場都是冷的,這樣的漳夕讓林錦覺得有點陌生。
漳夕一共打了兩隻兔子,都清理完烤好之後自己就坐在背風口拿著吃,她吃得慢條斯理,看得林錦眼神都有些直勾勾的,實在是餓慘了。
「那個……」林錦一忍再忍最後終於開口,「能分我一點嗎?」
漳夕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說:「出去右拐,林子裡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