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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錚從後面走上前來,看見了這個說話的人,他有一張白白胖胖的臉,皮膚細膩的比二八年華的少女一樣,只是他那特別大的鷹鉤鼻子,讓他顯得不再那么女氣,多了些男子氣概。
呂錚心中想著,這位恐怕就是那閻鐵珊了吧,珠光寶氣閣的大老闆,最大的珠寶商。
西門吹雪看著閻鐵珊,冷冷的說道:「西門吹雪。」
他在回答閻鐵珊剛才的問題,但是很顯然閻鐵珊立本根本不想聽見這個名字,因為他恐懼這個名字,他只是聽見這個名字,就馬上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然後忽而大喝道:「來人啊!」
呂錚心中微動,抬頭看向水閣,只是出了兩個在一旁等著斟酒的垂髻小童,和時不時送菜上來的青衣家奴外,這水閣內外都靜悄悄的,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可是馬上呂錚便知曉了,因為就在剛才窗外有五個人飛了進來,手中拿著的都是武器,殺人的武器。
五個人攔著西門吹雪,呂錚並不擔心西門吹雪,因為這個世界上可以傷到他的人,沒有一個在這裡。
所以他走開了,很放心的走開了,他走進了水閣,向著擺著筵席的亭子走去。
可是就是有人看不慣他這般悠閒,又或者是想在剛才被西門吹雪嚇到丟了的面子,在呂錚這裡找回來,所以有人動了,手中的武器向他揮來。
「叮!」練子槍被長劍擋住,發出清脆的聲音。
呂錚眯著眼笑著看著自己面前這個黑衣人,露出的雙眼還可以看見他的驚愕,他在驚愕這雙劍是怎麼出現的,被藏在了哪裡,又或者是驚愕著,這個年紀輕輕看上去很柔弱的少年,為什麼能接的住他這一招。
呂錚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道「這位公子,不是所有柿子都是軟的,我既然走了進來,自然是有所依仗的。」
劍影留痕一出,那個黑衣人被打退數尺,還未等那黑衣人穩住身影,他眼角就閃過一道青光,之後他就覺得自己胸口一悶,喉嚨湧出一股鐵鏽味。
最後他只覺得看見了布滿眼球的絢麗開放的牡丹,就躺了下去。
呂錚嘴角依舊掛著笑,他手中拿著劍,看向有些呆滯的眾人,「不小心殺死了呢,怎麼呢?」那少年特有的音色,現在卻讓人有些心底發寒。
或者在唐朝七秀坊這樣的招式很正常,但是歷經了一千年的流傳,或改變,或丟失,當年那些高深的武功早已不見,這般的武功現在豈非讓人驚艷驚恐非常。
「噗通!」這是人倒下來的聲音,呂錚回頭,正好看見西門吹雪將劍從一個人的身上拔了出來,側臉吹下劍身上的血。
那時候,呂錚才知曉,西門吹雪吹的不是雪,而是血。
西門吹雪吹落劍身上的血,看著閻鐵珊,依舊是一雙冷漠的眼睛,此刻卻已經在泛著光,冷冷的說道:「你本該自己出手的,為什麼定要叫別人送死。」
閻鐵珊冷笑道:「因為他們的命早已經被我買下了。」
話落,只見他又一揮手,水閣內外都出現了六七個人,他自己目光閃動,似乎是在尋找著退路。
呂錚現在已經聽不出剛才閻鐵珊那種明顯的地方口音,變得普通,可是聲音依舊是尖細的,甚至是比剛才更尖更細,刺得他耳朵有些難受。
水閣內的陸小鳳忽然笑著說道:「原來大老闆也是位內功精湛的高手。」
站在他對面的霍天青也笑了,笑著對陸小鳳說道:「他的武功這裡只怕沒有一個人比得上。」
呂錚輕身一躍躲開刺過來的一劍,其實心中多少是有些納悶的,他看上去就那麼像一個軟柿子嗎?
少年身形本就纖細修長,而七秀聞名的本就是劍舞,所以少年揮舞著雙劍,發出一道又一道的劍氣,旋轉,輕越,仿佛就是一曲絕美的舞蹈,可就是這般絕美的舞蹈,帶走了一條又一條的性命。
第7章
蘇少卿死了,那個峨眉派的弟子,江湖上流傳的三英四秀就這樣少了一個英,而西門吹雪也在感嘆著自己二十年後又少了一個對手。
高手總是寂寞的,他們總是想要找到可以跟自己匹敵的人,但是卻因為武功愈發的精進而尋找不到。
西門吹雪現在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想找同樣劍法精湛的人,甚至願意等,等到一個人練成可能會殺死他的劍法。
花滿樓忽然說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殺他。」
西門吹雪聞言沉下了臉,冷冷說道:「因為我只會殺人的劍法。」
呂錚心中微微嘆息,他看得出花滿樓不喜歡西門吹雪這種行為,因為他這樣的熱愛生命,雖然到現在也只不過是兩面之緣,但是呂錚卻意外的看懂了這個即使瞎了眼,卻依舊很快樂的人。
但是世界上的錯與對該如何劃分,誰是對的,誰是錯的,又該怎麼去分辨,善與惡的界限總是這般模糊不堪。
一陣風從水閣外吹進來,還是帶著荷葉的清香,卻已吹不散水閣里的血腥氣了。
西門吹雪忽然轉過身,面對著閻鐵珊冷冷說道:「你不走,我不出手,你一動,就是死!」
聞言閻鐵珊卻是笑了,道:「我為什麼要走?我根本不知道你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呂錚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但是你卻不願意承認。」
閻鐵珊眯起了眼睛,他看向從最開始就像一個謎一樣的呂錚,道:「還未請教這位公子是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