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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德文希爾唯一的**是守著這座他沒能守成的城,以及養大那個孩子、他女兒的血脈。
而這些氏族家主,他們如今唯一的**就是想讓家族延續下去。
所以他們挑選了家族中還活著的優秀的孩子,膝下沒有還活著的孩子的,就收養了那些還活著的孩子。
就比如安哥拉家,直系的血脈都已不在,所以他們挑選了旁系的德琳,認真的將她培養。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許這座城還會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繼續延續下去。
德文希爾儘管仍然無法忘記仇恨,但領主的責任如同枷鎖一般將他牢牢鎖著,他不會再對城中的人再做些什麼。
只是隨著時間的逝去。
城中仍然帶有記憶的那些的氏族,他們漸漸的,又再一次開始像一個人了,如同城中的其他人一樣,變成真正的『活』人。
他們的情緒已開始回攏,意識重新開始逐漸清晰。
漸漸的,他們竟開始恢復了『人』性。
隨著人性恢復的越多,他們作為人的**與七情六慾也回攏迸發的越來越多。
他們開始喜悅、懼怕、他們開始產生出新的更多的**。
喜悅仍然活著的事……
懼怕曾經被他們燒死的領主,住在城堡中的德文西爾。
**著他們仍然可以以活著的身軀做成更多的事,甚至他們可以繼續完成他們在死前從未消失過的野心。
後來,他們竟荒謬的想要再一次聯合起來,想要消滅掉曾經的領主,從未出過城堡的德文希爾家族。
他們竟以為德文希爾家族的人和他們是一樣的,都是渾渾噩噩不知緣由的重新『復活』的人。
既然都是一樣的存在,懼怕便只會讓他們以更兇殘的手段除掉讓他們懼怕,讓他們感到威脅的事物。
於是他們重複了曾經就已經做過一回的事。
他們派人敲開了聖堂的大門,不出意外的也看到了,仍然活著的修士們。
他們大多也沒有了記憶,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
除了那位。
除了當初那位將那小怪物抱上火架的那個年輕的白衣修士。
只是再次見到曾經的白衣修士時,對方已經變成了一個幾乎與身邊的黑暗融成一體的黑衣修士。
對于氏族們的請求,他只用一種複雜的,十分讓人難以看清的幽暗的目光看著他們,問了一句:「你們真的決定好了嗎?再次殺死那個孩子,消滅德文希爾家族?」
「是的,我們決定好了。」
這個莫名變得有些奇怪的黑衣修士笑了笑:「好,我會幫你們。」
而那些氏族不知道,當他們離去後,這位已經變得不一樣的黑衣修士喃喃說了一句什麼
「原來世上真有神靈……」
原來世上真有神靈。
只是當他知曉時,此地的舊神己即將隕落。
他的靈魂與身軀也被永遠的困在了此處。
為什麼神靈會隕落呢?黑衣修士不知曉,但他感覺到了即將誕生的新的神靈。
新的神靈即將降臨。
就在這座城池,但那可能還需要很久很久。
因為它還在沉睡,它可以汲取原本屬於舊神,那片安樂鄉的力量。
舊的安樂鄉已經開始消失,它用盡最後一點力量保留了這片土地的血脈,而新的安樂鄉也開始形成,
那個孩子,它本是從安樂鄉誕生而來,啃食安樂鄉雪鳥的血肉而活,它原本就沾染了安樂鄉的力量。
當舊的安樂鄉徹底消失,新的安樂鄉形成時,那個孩子,便會成為新的神靈。
但這個過程會很久,他等不及了。
一個神靈的誕生會有多久呢?可能是一瞬間,可能是百年,也可能是滄海桑田和永遠。
黑衣修士等不了那麼久。
因為他知道終有一日,他也會忘記自己,忘記一切,融進這片新的安樂鄉。
成為這片安樂鄉的養分。
所以他需要幫助那個孩子,幫助它成為新的神靈,提前誕生。
以換取新生。
而氏族們的到來,便成了他的機會。
……
「所以是你?」莫顏睜開眼睛,看著站在一片混沌黑暗之中的這個黑衣修士。
他是清醒著的,他沒有陷入幻境,只是被幻境勾起了過往的記憶。
「是的,是我。」黑衣修士轉過頭,看向黑暗中走向城堡的自己,還有那些同樣走進城堡的氏族。
「但也是他們給了我這個機會呀……」
……
……
「你想要你的血脈醒過來嗎?」
「我可以幫你。」
「請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清除我的罪孽吧……」
後來的事便是莫顏所知道的了。
氏族們不僅沒能如願的除掉心中的恐懼——德文希爾家族,反而在踏入城堡的那一刻,便重新勾起了德文希爾家族曾經死前的詛咒。
氏族的領袖們再一次沾染上奇怪的病痛,他們本來應該痛苦的死去,然而他們早已是已死之人,又怎麼會再死一遍?
所以他們只能一復一日的重複死前那無比折磨痛苦的病痛,只能通過獻上自己的血脈,而平息這樣的痛苦。
而他們,也真的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