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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幕降臨,房門被推開……
眼前的男人等靠近了她才發現她的繩索被解開,還沒等反應過來,她已經一把撲上前,將匕首準確無誤的扎進男人的脖子裡……然後,還握著刀柄扭了扭。
像……當初第一次動手時那樣。
第一次動手……
她眼皮一抬,心臟猛的一跳,一幕血腥的畫面跟著這道思緒浮現出來,隨即像一個信號一般,一大片記憶湧上來……
幾秒之後,莫顏清醒過來,低下頭。
滾燙鮮紅的液體順著匕首洶湧的流淌,男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伸手抓住她的衣襟,卻被她下意識的握住匕首再一扭,血流得更加洶湧了……
男人慢慢的滑倒在地,發出嗬嗬的聲音,不敢置信自己就這麼死去……
莫顏手一松,冷冷的丟開了這個噁心的男人,然後轉過腦袋,環視依舊不變的四周,皺了皺眉。
她甚至還等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也點一把火,然而還沒等到她執行,燭台忽然無風自動,砰的一聲倒下。
在沒有人碰到的情況下,房間再一次的燃燒起來,燃燒的飛快,瞬間就將紅帳吞噬在一片火焰之下……
莫顏眉頭跳了跳,心中掠過一絲不妙,果然,下一秒,她的腦袋再次一陣刺痛,眼前再次一黑……
……
她眼皮微顫的睜開,目光一定,看見自己又被捆上了繩子,穿著繡著蝴蝶花的黑色衣裙,從上次輪迴的起始點,迎著天邊的微光,和飄起的紅綢從床上醒來……
……
第94章 結束
……
阿諾閉著眼睛, 在猛烈的咳嗽著, 忽地被人搖醒, 她睜開眼睛,看著頭頂上的帳幔, 還有窗邊插在瓶子裡搖曳的百合花,與窗外的沉沉黑夜, 一時有些怔愣。
此刻是夜晚。
因為需要通風, 窗戶時時的打開著, 讓她一醒來就能看見外面的黑夜。
月影朦朧,清冷又寒涼,風一吹, 就有樹影在沙沙的搖曳。
屋內的光線有些暗淡, 但點著一盞燈, 她聞到了一股濃郁的中藥味,難聞濃郁的令人窒息, 她想動一動, 卻感覺到了身體異常酸軟無力,還特別的冷,喉嚨仿佛有一塊什麼東西堵著,又癢又痛,胸腔像灌滿了氣, 出不去散不掉,特別不順暢,剛這麼一想——
胸腔就有一股氣洶湧的鑽上來, 順著喉嚨管,伴隨著噁心與鐵鏽一般的血腥,讓她猛得拿起手中的帕子,洶湧的捂著咳嗽起來。
一陣接著一陣,仿佛要把肺都給咳破,那雙把她搖醒的手伸過來急忙在她背上拍著,她順著那隻手不停輕拍節奏,好半天才平息下來。
胸腔像灌了一道風一樣終於順暢了一些,雖然又疼又啞,像被一股火灼燒著,難受得不行。
身體隨著這股咳嗽更加的沉重無力,身體仿佛只留一口若有若無的氣,隨時都能斷,讓她連抬一抬手都成困難,又像有一塊大石頭壓著,讓她絲毫不能動彈。
那只在她背上的手收了回去,轉而又送上來了一碗黑綠色的湯藥。
那股濃郁的中藥味便是從那個碗裡散發出來的。
她在低頭一看,看見了手中的帕子,沾染著一塊粘稠的淤血,這是她剛剛從喉嚨里吐出來的。
「小姐,你又咳了,喝藥了休息一會兒再繼續睡吧……」頭頂上傳來細細的聲音。
喝藥?喝什麼藥?
阿諾腦袋又昏又沉,然而手已經條件反射性的伸出去,端起翠綠色的藥碗,在另一隻手的幫助下,將那極其難聞的黑綠色湯藥全部灌進了嘴巴里。
濃郁的苦藥味幾乎讓她嘔吐,眼前的那隻手又急忙的端過來一碗清水,讓她抿了兩口就又端回去,然後又塞了一顆蜜餞在她嘴巴里。
她感覺到口腔里其實並不讓她舒服的甜味,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丫鬟,覺得有些眼熟,但腦袋沉的很,就是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丫鬟的面貌。
也想不起自己是誰,她好像經歷過很多回這樣的場面,但除此以外,腦袋一片漿糊,像被一片白色的霧輕飄飄給蒙著,仿佛很容易就能吹散,但就是動也不動,讓她什麼也看不到。
穿著翠綠色的衣裳,梳著雙鬢,插著幾朵白色的花簪,柳眉杏眼,模樣嬌俏可人。
這丫鬟一手扶著他,一手端著藥碗的另一端,似乎是怕她一個拿不穩,把藥碗給摔了。
阿諾看著她的動作,感覺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嘴巴動了動,仿佛有另一個人在操控這具身體一樣的,對著丫鬟說道:「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不過寅時……」丫鬟如此回道。
寅時……阿諾想,寅時似乎是凌晨三四點的樣子,她抬起頭,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看到面前的丫鬟目光閃了閃,似乎不敢看她。
一見她看向自己,便立刻錯開目光,垂下眼睛,道:「小姐,要出去走走嗎,今夜的風不大,院子裡種的曇花似乎要開了,您念了好久,每回都沒有得到看,小姐要不要看看曇花,如果運氣好了,她就開了,順便走走,等藥性順下去,舒服點了,再繼續睡。」
阿諾的目光一沉,她直覺這個丫鬟有問題,更不想出去走,她的身體虛的很,冷得很,一動就感覺頭暈目眩,更一點冷風也不想吹。
腳軟得走不動,那種勉強走出去兩步就忍不住喘氣的感覺太過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