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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顏涼對顏格的特殊性當然不只這個,她們曾來自同一孤兒院,彼此感情在那時就已十分要好。
「給,小格,生日快樂!」
一進房間,顏涼就迫不及待的從書桌抽屜里拿出一個小方盒,眼睛溫柔如水,笑著遞給她。
「生日?」顏格驚訝挑眉,接過盒子,打開,發現是一對紫色的耳釘,亮閃閃的,很漂亮。
「我們是孤兒,哪來的生日?」
「此言差矣,正因為我們是孤兒,所以每一天都可能是我們的生日,當然要好好慶祝。」顏涼煞有其事的說道。
顏格撲哧,失笑,眸色漸暖,「三百六十五分之一的可能?」
「聰明。」顏涼也輕輕笑了,薄唇微彎,凝視她,忽而嘆氣,「你要是把你的小聰明拿一半出來放到父親布置的任務里,現在絕對不會比我差的。」
「你太抬舉我了吧,我哪有那麼厲害。」顏格撇嘴,「再說父親布置的任務那麼變態,拿一塊錢換一百塊,簡直天方夜譚,要不是你和大姐真做到了,我都以為他是在耍我們!」
顏格哀嘆,她真的只是個普通人啊普通人。
「小格,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嗎?」顏涼看著她半晌,突然開口,目光犀利。
「呃,沒有上進心?」顏格摸下巴,不確定的道,這點她承認。
「不,是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顏涼嘆氣,搖搖頭,輕柔的語氣,眸中帶了憐惜,卻又像是同情,「這點,很容易吃虧的。」
「那到時就麻煩姐姐你多擔待點了。」顏格不在意,嬉皮笑臉,突然伸手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肩,撒嬌道:「什麼人該信,什麼人不該信,你要幫我把好關,我全都聽你的。」
顏涼長她五歲,在孤兒院就一直對她照顧有加,對自小缺乏親情的顏格來說,顏涼的存在不僅是姐姐,更是母親般的存在。
「那是當然。」顏涼笑,摟緊她,黑眼珠望著她身後雪白的牆壁,眸底划過一絲意義不明的東西,霎那間,隱去所有表情,聲音無比低柔。
「畢竟,你可是我最喜歡的妹妹。」
***
不出顏格所料,顏詩悅和顏詩倩很快就被父親的人抓回來了,父親從國外飛回來後,表情淡漠,什麼都沒說,只是將婚期提前,自此以後,顏格就再也沒在洋樓里見過她們的身影。
顏格雖然不怎麼意外,但心中難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反觀其他人,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依舊彼此算計著,爭相在父親面前表現自己,其實在這兒待久了,想逃走的人有,不想走的也比比皆是,無論是繼續留在顏家,還是嫁入,不管丈夫如何,這一生都會榮華富貴,衣食無憂,這樣的生活對曾是孤兒的她們來說,已是幸福圓滿。
而顏格呢,她當然不稀罕這些,她一直在盤算著,絞盡腦汁的想帶顏涼一起逃出去,這一點和顏詩悅的想法有點相似,所以顏格當初才會好心提醒一下她,結果人家愣是沒聽勸還加以諷刺,好心當成驢肝肺,怪得了誰?
彼時,顏格最大的心愿,就是把顏涼帶出去,然後給她,也給自己找個男朋友,知足常樂,平凡順遂,而不是呆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每一天都活得戰戰兢兢。
只是顏格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有一天,她的這個小小心愿,會粉碎的這樣徹底。
「顏格,我對你很失望。」
那日,那個男人,她的父親,把她叫進了書房,並將一本帳本甩到了她臉上。
顏鈺一身黑色西裝,銀灰色領帶,發梢微卷,皮膚白皙,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斯文儒雅,但顏格清楚的知道,這不過是他欺騙世人的表象罷了。
他坐在書桌前,修長的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表情有些漫不經心,但從他微微加重的呼吸聲來看,已然是憤怒到極點。
「你知道你做的這個帳目,讓公司損失了多少錢嗎?」顏鈺沉聲道,銳利的眸子緊盯著她,一字一頓,「三百萬。」
顏格面無表情的聽著,嘴角是若有若無的譏笑,她不用解釋,因為她旁邊的這個人,喋喋不休,已經將一切說得很清楚了。
「父親,你別生氣,小格她是第一次做,難免會出點差錯。」顏涼苦苦求情,眼裡淚光閃爍。
可是,明明帳本上的數據,都是你給的。
顏格看著顏涼楚楚可憐的臉,人生第一次自我懷疑,她真的認識這個人嗎?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行了,你別說了,這種錯誤,三歲小孩都不會犯。」顏鈺不耐煩的擺手,眉頭深皺,陰冷的目光淡淡掃向她,「顏格,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父親說什麼就是什麼。」顏格淡笑,溫順的斂著眉,乖巧懂事的模樣。
只要沒有證據,再怎麼爭辯都是枉然。
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顏涼和她說過的話: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這點,很容易吃虧。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原來,你也是別人啊。
顏格看向顏涼,顏涼注意到了,回視,無辜的眨眨眼,笑得溫柔,一如往常。
「我知道了,顏涼,你先出去吧。」顏鈺頷首,淡淡下著命令。
「是。」顏涼點頭,深深望了顏格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帶上門。
她走後,顏鈺視線終於轉到顏格方向,摘了眼鏡,微微眯起眼,站起身,來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冷聲吐字:「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