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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是佐助,也許是潛意識裡已經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雖然有很多撲朔迷離的地方,但他仍選擇了全然的相信銀時,絲毫沒有抱怨地跟著他進行亡命之旅。
即使到了極限也咬牙忍著,實在累得不行了才會讓銀時背著趕路,而一旦稍微恢復了體力,就會堅持自己跟著銀時後面。
剛剛八歲的孩子,寫輪眼也還未開,即使在忍者學校有過鍛鍊並且一路上有銀時盡力照顧,這樣的高強度奔襲對他來說也是太過艱難的考驗。
此刻一放鬆下來,幾乎立刻陷入了熟睡。
銀時看了看已經睡得不省人事的孩子,輕嘆了一口氣,坐到了他的身邊,小心移動著他的身子讓他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然後銀時也抱著劍,警覺地進入了睡眠。
佐助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面已是凌晨時分,沒有星子的天空如幕布般黑沉。
山洞裡沒有人,沒有任何光也沒有任何聲音。佐助一時有種不知身處何地今夕何夕的感覺。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呢?本來好好地放學回家,想著要跟爸爸媽媽和哥哥們說的話,為什麼突然之間溫暖的家就變成了最慘烈的地獄?
爸爸媽媽真的死了麼?再也不會回來了麼?再也不會嚴厲地要求他,再也不會對他笑了麼?
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侵襲了他。
還有哥哥們,又是怎麼回事呢?鼬說的是真的麼?真的是他殺了全族,包括爸爸媽媽麼?僅僅是為了測試所謂的『器量』?銀醬一定是知道什麼的吧?為什麼帶著自己逃跑呢?他會告訴自己真相麼?
佐助把自己縮成一團,在黑暗中靜靜回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他措手不及,連恐懼悲傷的時間都沒有。此刻靜下來,他才真切地意識到——
他的家已經沒有了。
他的父母已經死去。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如此的冰冷與直接,他甚至來不及好好地與爸爸媽媽告別,就要生生的接受從此再也看不到他們的事實。
他的一個哥哥可能是兇手,另一個哥哥不得不帶著他逃亡。
一切如同三流小說一般離奇與不真實。
但那晚的血,確確實實在眼前流淌著。
黑暗中,小小的孩子終於忍不住輕聲的啜泣起來。但連那哭聲,都帶著仿佛怕驚擾到什麼似的壓抑和惶恐。
這時,一個略顯輕佻的聲音在山洞中響了起來,「喲,銀桑我剛剛離開一會兒就哭了起來,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粘人吶。」
佐助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看見眼前的人一身狼狽地舉著火把,松垮的身形,亂糟糟的頭髮,不耐煩的語氣,臉上的神情卻是如此溫柔又可靠。
他忍不住衝上前去緊緊抱住了他,放聲痛哭。
銀時不再說話,只伸出一隻手輕柔又有些笨拙地拍打著佐助的背,直到懷中的哭泣漸漸變成抽噎,他才抵著佐助的額頭一臉嫌棄地將他推開,「小鬼真是麻煩哭得銀桑我一身鼻涕等會兒可沒有換洗的衣服了。」
「哪裡有鼻涕!」佐助立馬紅著臉反駁。
銀時輕笑,「還真是有精神吶。」
佐助乾脆賭氣地轉過身不理他。
銀時也不管他,直接在山洞中生起了火。
過了一會兒,佐助轉過身來,看著他的動作,有些擔憂地問道,「不怕被發現麼?」
「啊,應該不會吧,我之前檢查了一下周圍,沒有其他人的痕跡。」銀時隨意地應著,「不過即使被發現也無所謂了,再吃兵糧丸銀桑寧願去切腹。人生就是應該及時行樂嘛~」
佐助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鼬說的,是真的麼?」
「他怎麼說的?」銀時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他說是他殺了族人和父母。」佐助猶豫了一會人喏喏道。
「族人有的可能是他幹的,至於老爸老媽,有我在你認為我會讓他得手?」銀時直接回道。
「那爸爸媽媽,是誰殺的呢?」佐助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第一次失去了孩子的純真,帶著毫不掩飾的恨意與殺氣。
銀時揉了揉他的腦袋,「一個失了戀的就報復社會的無聊傢伙而已,不要為他露出這種眼神啊小鬼。要報仇的話,什麼時候碰上了幹掉他就好了,為此賠上自己的人生可就不划算了。」
佐助陰沉著臉低下頭去,不知想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又抬頭問道,「那鼬呢?又是為什麼要殺了宇智波的族人?」
銀時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不要隱瞞,善意的謊言有時候比殘酷的真相更為傷人,再說佐助雖小,卻不是完全沒有判斷力,讓他自己知道真相併判斷自己要走的路顯然更為公平。
「因為這時木葉暗部給他的任務。」銀時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佐助的眼睛一瞬間睜大,瞳孔也劇烈地收縮,似乎這個事實給了他極大的衝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啞聲問道,「為什麼?」
銀時挖了挖耳朵,「大概就是兩個熊孩子打架,一個挑釁了,另一個就非得衝上去拼死拼活,然後一不小心被幹掉了。」
佐助想了一會兒,幽幽問道,「是不能忍受的挑釁麼?」
銀時點了點頭,「大概再忍下去也會被欺負死的。」
佐助又問,「另一個又為什麼要挑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