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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岳仿佛沒有看到銀時背後快要具現化的陰影,自顧自的說著,「你並不擅長隱藏,立場也太過明確,不容易得到暗部高層的信任。」
銀時坐回榻榻米上,沉聲說道,「鼬那傢伙進入暗部太過危險了。」
「他是長子,應該承擔起家族的責任,你比他小已經完成了一次S級任務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他太純粹,很容易被染上別的顏色,又太過善良,總是為別人想得更多,這樣的人很容易便被暗部那群玩兒慣了政治的骯髒老頭子所利用。」
「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更容易被那些人所信任。」
「真是個骯髒無恥的傢伙。」
「政客有哪個是乾淨的麼?」
「所以說最討厭你們這種傢伙了,盡考慮著一些下流的東西。」
「是啊,所以你只適合做一把劍。」
「不要小瞧劍啊,不好好用也會割到自己的哦。」
「如果被劍割到,只能說明自己能力不足,或者走上了錯誤的道路。」
「那你打算把鼬也當成一把劍麼?」
「恩啊,那可是一把無比鋒利的絕世好劍呢。」
「別太傲慢啊,最好的劍,同時也是把最壞的劍呢,因為太過鋒利,反而容易被敵人利用成為反傷自身的利器。」
「到時候不是還有你這把劍麼?」
「還是不要對我抱什麼期待為好,不過一把破銅爛鐵罷了。」
「雖然不夠鋒利,但卻是我用過最滿意的劍呢,即使鏽跡斑斑,也閃爍著不容忽視的銀色光芒,正適合作為最後的守護之劍。」
「餵不要擅自把銀桑比作奇怪的東西啊!」
「總之,佐助、鼬和美琴都拜託你了。」
「啊,知道了。真麻煩。」
銀時走出神社的時候,鼬還在台階處等他。
銀時走過去,漫不經心地問道,「還有什麼事麼?」
鼬的聲音里難得有種困惑,「我從未見過父親那種樣子。」
銀時無所謂地聳聳肩,「不過是正在經歷中年危機的老頭子罷了,脾氣暴躁一點實在很正常。平時的一副威嚴的樣子不過為了面子在小孩子面前強撐罷了。」
「但他在你面前很放鬆。」
「哈哈,阿銀我已經看到他最糟糕的一面啦,所以強撐也是沒有用的~」
「父親大人十分信任你。」
「嫉妒了吧?想要被父母關注果然是孩子的天性呢,這一點連鼬也不例外啊。沒有辦法誰叫銀桑太優秀了就勉為其難允許你嫉妒一下吧。」
「那種東西我從來沒有期待過。」
「為什麼不呢?向父母撒嬌可是小孩子天生的權利呢。」
「任性使人軟弱,只會讓人看不清前進的方向。」
「一味埋頭前進也會錯過路邊美麗的風景啊。有時候人呢,就是要走許多彎路,才能見證更多的美景,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你總是有很多大道理。」
「只是一個廢材大叔無聊的閒言碎語罷了。」
「你似乎從未迷茫。」
「誰說的?我可以一直迷茫著呢。可人們呢,正是因為迷茫而平凡,卻又因為平凡而偉大著。大家各有各的缺陷,卻一起迷茫著,相互扶持著一起走下去,不是人生最美麗的姿態麼?」
鼬靜靜的看著銀時,似乎被他的話所觸動。
「這樣的你,為什麼心甘情願被父親所利用,放棄忍者的驕傲呢?」
「要說為什麼,渣滓們互相利用,當然是因為有著共同的利益啦。而忍者的驕傲,那樣的東西比起真正重要的東西來說一文不值。」
「對你來說,真正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那還用說?」銀時燦然一笑,「當然是老媽做的草莓布丁!」
「……」
*
儘管銀時一再反對,鼬最後還是沒有退出暗部。而且最近與宇智波止水越走越近,從言語中便能聽出其對止水的憧憬與推崇。
宇智波止水對銀時來說當然並不陌生,以前看漫畫的時候便有所了解,後來其更是以「瞬身止水」之名為族內人所熟知。他號稱族內第一天才,其風頭更在銀時和鼬之上,而且他是宇智波鏡的子孫。
宇智波鏡乃二代火影千手扉間的直系弟子,是少數為千手扉間所承認的繼承了火之意志的宇智波成員,與木葉現在的高層猿飛日斬、志村團藏、轉寢小春、水戶門炎同為二代火影的六大親傳弟子之一。
所以從價值取向來說,宇智波止水顯然更傾向於志村團藏,並且認為一個真正的忍者,正是該犧牲自我,默默無聞地在暗處守護著和平,與團藏建立的「根」的理念不謀而合。
當然如果真能不帶私心的貫徹這一點銀時還是很欽佩的,但卻並不怎麼認同,尤其是在閱讀了隱秘流傳下來的木葉村的建立相關的秘密文獻後。
說起來這文獻還是宇智波鼬找到後獨立解開封印後與銀時一起閱覽的。那一年鼬才七歲,一個七歲的少年,便懂得解開如此複雜的封印,尋找關於村子的真實,並獨立思考關於家族、村子與忍者的本質和真相,宇智波一族沉敏多思的特質可見一斑。
從那以後,鼬臉上的表情更見沉靜,更多時候顯示出一種觀察和思索的神情,安靜而不張揚,可是如果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個安靜孩童正以他清澈深邃的眸子注視著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從一種沉默的姿態迅速地成長起來。宛如路邊的小樹,根系在黑暗中汲取養分,無聲地生長著,不知不覺間便已亭亭如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