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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陸壓道君此言,玉鼎真人手下未曾有絲毫停歇,握著斬仙劍的手亦不見半分顫動,沉沉的眸色間自是一派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堅定。玉鼎真人口中言道:「道君手段,防不勝防。貧道與其去尋求那解決方法,倒不如——」
剩下的話語玉鼎真人並沒有吐出,可迎著那素衣道人冷淡而凜冽的雙眼,陸壓道君顯然已經聽清了這位斬仙劍主口中不曾說完的話語與決心。
與其去費盡心思一點點的尋求解決問題的方法,倒不如直接解決掉那個製造問題的人,再圖其他!
非是不關心自家徒兒楊戩的安危,而是玉鼎真人清楚,陸壓道君手段詭異行事不拘小節。再怎麼說也是在這封神戰場之上,以釘頭七箭書這等邪異手段咒殺趙公明的存在。
誰能保證,這位道君會不會佯做離開,趁著玉鼎真人營救楊戩將自家徒兒拉出幻境的功夫,殺個回馬槍把這師徒倆一網打盡?將自身性命寄託於他人疏忽什麼的,玉鼎真人表示他尚沒有這個打算。
既然如此,那麼就只能委屈一下陸壓道君,不愧是闡教門下,玉清嫡傳!這囂張霸道的樣子,莫名叫人手癢!
手癢的陸壓道君東躲西串,看似艱難的在斬仙劍凜冽的光芒下掙扎求生著。但那看似凌亂,實則帶了幾分寫意的步伐,卻昭示著一切往往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當然,這一切是建立在此刻的陸壓道君,並不知道在未來的某一方時空中,他又將為此時此刻的做為,付出什麼代價。
時空的長河上掀起一朵小小的浪花,而後飛快的被那暗潮洶湧的河流所吞噬,了無痕跡。當事人此刻所不知曉的是,他會為那無限可能的未來,留下怎樣的印記。
未來將會發生什麼,陸壓道君又將如何的聲淚俱下痛徹心扉我們姑且不去論。畢竟我們不知道,如果沒有陸壓道君此刻的騷操作,那很多事情是否會有不一樣的走向,又或者是殊途同歸走向最終的結局。
「既然如此……」
目光微冷,陸壓道君起手一揚,廣袖起伏間,似是有瑩瑩鏡光跨越萬千時空,無視過去現在未來,降臨於此世之間。停駐時光,定格歲月,讓一切都變得似夢非夢,如真如幻。
但玉鼎真人又豈會對此全無防備?
在這上古洪荒之中,在這仙神顯世妖魔俱存的神話傳說年代,縱是闡教門下,玉清元始天尊嫡傳。可稍有行差做錯,同樣也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界。更遑論是這殺機重重的封神戰場之上。
玉鼎真人防著的,便是這一手!
手中斬仙劍陡然間光芒大盛,好似化身千萬,又好似在彈指剎那間收束一體。帶著凜冽的殺機襲向陸壓道君。玉鼎真人則身形未動,轉瞬之間奔至楊戩身前,欲要將自家徒弟帶走。
…… ……
「有人劫營!」
「商軍來了!商軍來了!」
「起火了——」
虛空中似是有有形而又無形的力量相互碰撞,伴隨著「咔嚓——」一聲輕響,原本籠罩在楊戩帳篷間的結界破碎。有火光躍出,伴著周軍驚恐的神情,化作漫天火光,籠罩那一方天地。
匆匆而來的姜子牙哪吒等目光所見,便是三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在扭曲而詭異的火光中若隱若現。
「師弟,我來助你!」
廣成子眼尖,只是一眼便看到了那三道人影之上,漫天的火光之間,一面樣式古樸,極為眼熟的鏡子。來不及深想,手下法訣微掐,掌中番天印出,逕自對著那面鏡子砸下。
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上古洪荒之中有大恐怖。總歸,拳頭大就是硬道理,不管什麼,莽就對了。
做為闡教門下,玉清嫡傳,諸崑崙上仙的大師兄,人皇共主公孫軒轅之師的帝師廣成子,從某一方面而言,其實是一位畫風相當……粗獷的上仙。
倒不是說天技術算什麼的不重要,而是在這強者為尊的上古洪荒年代,用實力說話往往才是硬道理。
番天印迎風便漲,似慢實快,不過彈指瞬息間便狠狠撞向虛空中那面鏡子。鏡面破碎的情況並沒有出現,似乎闡教大師兄廣成子手下這件砸人利器,失去了它往日的威能。叫一向仗著番天印威力,能莽則莽的廣成子好一陣尷尬。
頂著諸位闡教上仙詭異的目光,廣成子勉強維持著仙風道骨溫厚持重的大師兄形象,手下法訣微掐,正準備加大法力輸出,用番天印和那面鏡子好生肛上一肛。卻見那面鏡子好似承受不住了一般於虛空中晃了兩晃,一道泠泠清光自鏡面分出。
便在姜子牙、哪吒及廣成子等闡教上仙的注視下,那面古樸鏡子和玉鼎真人、楊戩、陸壓道君,皆失去了蹤影。漫天的火光中,他們,神秘而又詭異的消失了。
火非凡火,自然不能以尋常雨水撲滅。等十二仙中的慈航道人引動掌中法寶,清淨琉璃瓶中的水將那火光撲滅之後。便發現莫說是尋得玉鼎真人和楊戩師徒的蛛絲馬跡,便是連氣息也無有半點留存。
無論是天機測算也好,還是秘法通訊也罷,玉鼎楊戩師徒二人,似乎已是消失在了此三界之中,再不見半點蹤跡。
後知後覺的太乙真人忽的一拍腦袋,揪著鬍子道:「那面鏡子……不就是崑崙鏡嗎!」
「崑崙鏡?」
廣成子齜了齜牙,亦是想起了這面在闡教呆了無數年,而後被自家太乙師弟拿來偷窺眾仙神八卦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