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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病弱公子也從馬車中下來了,他的武器是一柄很短的刀。
那是把很奇特的刀,刀身是紅色的,刀鋒是透明的,看起來很美,也很鋒利。
陸點認出了他的身份。
金風細雨樓的樓主,蘇夢枕。
難怪會被人圍追堵截,他現在經歷的完全就是無妄之災啊。
蘇夢枕看向他,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在留意到陸點與剛才完全不同的容貌後,心中微微一驚。
陸點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使用吸血鬼速度,衝到了蘇夢枕的馬車旁,他嘗試著大範圍地用了一下【需求剝奪】,眼前的人不分敵我,全部失去了戰鬥力,陸點的精力也降到最低,閃身進了馬車裡。
「葉昭雲?」花滿樓露出迷茫的神色。
他的聽力很好,但是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很難捕捉到葉昭雲的動作。
葉昭雲本身沒有呼吸,能力又很特殊,花滿樓已經完全感應不到葉昭雲的位置。
「花公子,老闆在那輛馬車裡。」王小石拽著他往那邊走。
花滿樓來到馬車裡,依然聽不到任何聲音,一顆心緊張地提起。他此時有些痛恨自己的眼睛看不到,連他的生死都辨別不出。
「老闆。」王小石看到了盤腿飄在半空中冥想的陸點,有些不敢上前。
「葉昭雲怎麼了?」花滿樓問。
王小石描述了一下他的狀態,問道,「花公子,老闆應該沒事吧?」
花滿樓苦笑:「我不知道。」
王小石話語中描述的場景,對他而言完全陌生,他從未見過葉昭雲漂浮在半空中,甚至不曾見過他額頭上的紋路,還有那樣蒼白的皮膚。
或許葉昭雲已經在他面前露出過這幅模樣,只是他看不到罷了。
外面的人也都往這邊湊了過來,一個高大威武的漢子說:「你們幹什麼進我家公子的馬車?」
病懨懨的公子說:「茶花,若不是這幾位公子,此行未必會如此順利,應當感激才是,何必疾言厲色?」
王小石擋住了身後的老闆。
花滿樓道:「我這位朋友見不得陽光,如今馬車被毀壞了,只能借公子的馬車一用,還請莫怪。」
蘇夢枕咳嗽起來,他咳得很厲害,像是要把五臟都要咳出來,一時間顧不上答話。
那個叫茶花的壯漢給他順氣,回答道:「既然事出有因,當然沒有問題。」
花滿樓道:「多謝。」
他心裡記掛著陸點,寒暄過後來到了陸點這邊,伸手觸碰到他的衣服,確定他的位置後才安心許多。
王小石一己之力擋不住那麼多人的視線,蘇夢枕那邊的人都看到了黑衣男人的奇特之處。
外面那場打鬥結束的太快,不少他們自己人也是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稍好一點還有意識的,不是滿身臭氣,就是便溺在了褲子裡,還有一些跟瘋了似的拿出乾糧往嘴裡塞,看起來特別滲人。
他們聽到了有人說黑衣人是鬼,也看到了那具棺材,心裡已經信了七八分。
蘇夢枕平復了咳嗽,「幾位本就是被我連累,哪怕將馬車送給你們也無妨,只是外面我這幾位兄弟,究竟是怎麼回事?可還能恢復如常?」
王小石在酒館裡見識過陸點的能力,他回頭看了眼似乎在閉目修行的老闆,見他似乎短時間內不會恢復,便替他答道:「暈過去的應該是睡著了,至於其他人,洗乾淨身上,或者吃點東西就好了,都沒有什麼大問題。」
蘇夢枕對茶花道:「去照做吧。」
茶花帶著幾個人,先去給自家兄弟食物,然後讓那些髒兮兮地去自己找水洗澡,確定王小石說的是真的,才把地上睡著的敵人給抓了起來。
他中那些飢餓的、骯髒的都跑掉了,只有這些睡著的束手就擒。
蘇夢枕收起了紅袖刀,有些體力不支,坐在了馬車旁邊,「在下蘇夢枕,不知幾位如何稱呼?」
王小石道:「你就是夢枕紅袖第一刀?」
蘇夢枕說:「第一刀不敢當,我的確是蘇夢枕,這把刀也的確是紅袖刀。」
王小石沒想到出來一趟,會遇到這樣的大人物,難怪剛才的殺機非同尋常,如果不是老闆出手,他們或許能打得過那群刺客,但也一定會死很多人。
王小石說:「我叫王小石,是江南酒館的跑堂,這是我們老闆葉昭雲,這是老闆的朋友,花七公子花滿樓。」
蘇夢枕看了他們一眼。
他聽說過葉昭雲和花滿樓的名字。
花滿樓的名字常常與陸小鳳一起出現,誰都知道他是陸小鳳的好朋友。
葉昭雲則是半年前顯露名聲的,但是誰也說不清他做了什麼,只知道他的名字似乎伴隨著江南的某個鬧鬼的傳聞。
六分半堂和霹靂堂因此損失慘重,最後也沒有查出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
葉昭雲這個名字在故事裡很不起眼,蘇夢枕也只知道他是江南酒樓的小夥計,也是花滿樓和花五童的朋友,並未對他上過心。
現在看來,那些事情分明就是葉昭雲做的。
知道不是敵人,還有可能是敵人的敵人,蘇夢枕安心許多。
他看著面容詭譎,帶著怪異美感的黑衣人:「葉公子這是……」
王小石說:「我也不知道。」
他雖然說不清原因,但是能猜到,大概是和曬了陽光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