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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問:「你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陸點說:「當然是讓西門吹雪親口說出,不會繼承羅剎教,玉羅剎才能死了這條心。」
葉孤城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了。
此時的陸點完全不像將他和西門吹雪混淆的樣子。
葉孤城問道:「我是誰?」
陸點踮起腳來親親他:「莊主,您在吃西門吹雪的醋嗎?」
葉孤城心道,他果然是將「莊主」和「西門吹雪」當成了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自從花澤睿當著陸小鳳的面,說出那句「西門吹雪怎能比得上葉孤城」,葉孤城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那個愛他寵他,會對他好的人,只是「莊主」還有在床上的「吹雪」,而非西門吹雪。
葉孤城與他迎著風雪往臥房走。
陸點的心情很好,儘管聲音帶著沙啞,語氣也是輕快的:「我方才躲在屋子裡偷聽,您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多謝您替我遮掩,否則義父不會這麼容易相信我。」
在沙漠時,許多事情都是陸點拿的主意,葉孤城不過是在執行他的想法。
但是葉孤城冒認了這個決策者,就顯得他無辜又脆弱。
葉孤城也是清楚這一點才這麼做的。
因為他和西門吹雪看起來很像,西門吹雪又是真誠坦蕩的人,玉羅剎先入為主,沒有懷疑過葉孤城的話。
陸點笑著說:「不過接下來就不能這樣了,還得讓義父看到我的能力,您最好不要插手。」
葉孤城道:「都聽你的。」
陸點解釋道:「我跟您關係親近,一旦您強過了我,義父就不可能放心將羅剎教交給我了。」
那跟拱手送給白雲城完全沒有區別,玉羅剎怎麼可能甘心?
回到房間後,陸點鑽到被子裡,安心睡了一覺。
之前因為玉羅剎的頭像移動速度太快,隨時都有可能過來,陸點睡覺都不安穩,害怕他在夜裡到來,一下把自己給掐死。
現在玉羅剎的仇恨值已經解除,他對自己的好感度也達到了40%,只要玉羅剎不發瘋,應該就不會有死亡威脅了。
陸點這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等他醒來的時候,「感冒」的負面狀態已經消失。
陸點睜開眼睛,發現西門吹雪正在給自己診脈。
這一幕像極了分手前的情景。
每次嘿咻後,陸點都會生病,西門吹雪就這樣給他醫治。
有一個醫生男朋友倒也不錯。
陸點微微一笑:「莊主。」
「醒了。」西門吹雪說,「你睡了很久,如今燒已經完全退下,身體可還有哪裡不適?」
陸點笑著搖頭。
西門吹雪覺得,是白天經歷的那些事情刺激到了他,才會讓他沉睡這麼久。
他的醫術大多是治療外傷和內傷,即便在醫書上看到過這些疑難雜症,也沒有治療的經驗。西門吹雪只能從他的情志調理五臟,不敢直接講出真相。
陸點問道:「義父呢?」
西門吹雪說:「不知道。」
陸點怯怯地望了外面一眼,沒看到葉孤城,也沒看到玉羅剎,他握住西門吹雪的手,輕聲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裡義父剜掉了我的眼睛,還要殺我。」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也沒有抽出手來。
陸點的手很涼,但是很柔軟,掌心有略微有些硬的繭子,那是他常年勞作,還有練劍留下的痕跡。
「我躲不過他,被他一掌打傷,全身都在痛。多虧母親及時出現,救下了我。我記得您說過,若是欺負了,就去找您,可是你在閉關,我在外面喊您,您嫌我煩,將我趕走了。」
他的語氣平和,眉眼柔順,沒有任何抱怨和指責,就是在簡單地講述自己的夢境。
西門吹雪拍了拍他的後背,「我不會趕你走的。」
「我知道,這只是個夢。」陸點笑著說,「夢中我離開後,蒙古人攻占了燕北,我放心不下您,想回來看看您,在路上結識了一位朋友,他叫王尊。說來這個夢倒是很真實,我仍舊記得王尊的容貌。」
西門吹雪問道:「然後呢?」
「我與王尊一起來拜訪您,見您還好好的,沒有受到戰亂影響,便放下心,安心離去了。沒想到我在路上生了重病,王尊一直在照顧我,他餵我喝藥後,抬起臉來,竟變成了義父的模樣。我躲藏不過,母親也不在身邊,我便被他殺死了,然後就醒了。」
西門吹雪忍不住想,花澤睿夢裡的大多數事情都是真的,離開萬梅山莊後的這一段,有沒有可能也是真的?
陸點心有餘悸地說:「大約是做了這樣的夢,我有些畏懼義父。」
「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西門吹雪說完,想起之前自己也這麼說過,但是不久之後,花澤睿就身受重傷,險些沒了性命。
他真的能救下花澤睿嗎?
昨晚西門吹雪一夜沒睡,除了翻找醫書,想辦法給花澤睿治病,同時也在思考玉羅剎的提議。
如果他真的能放棄劍道,安心和花澤睿過一輩子,才有資格和葉孤城競爭。
他想了很久,還是不能拋下劍道。
練劍已經與他融為一體,只差一點頓悟,他便能登上劍道巔峰,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葉孤城對花澤睿很好,花澤睿對葉孤城並非真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