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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點雙手接住玉牌,看著上面雕刻精緻的神佛,翻過身是密密麻麻,至少幾千字的經文,不禁受寵若驚:「這莫非是教內的羅剎牌?」
「正是。」玉羅剎語氣有些不善,但又沒有殺意,顯得很陰陽怪氣,「看來你聽說過羅剎牌,也就不必本座解釋了。石觀音已死,整個綠洲都是本座的人,諒你翻不出風浪來。你向來能力出眾,想來接手這處基地也不是什麼難事。」
陸點不明白他的意思,微笑注視著他。
玉羅剎淡淡道:「去吧。」
陸點看了眼手中的玉牌,艱難向他行禮:「是。」
他腰酸得厲害,站起身的時候扶了一把,慢吞吞地向著人多的地方走去,用沙啞的聲音說:「羅剎牌在此,所有人都停手。」
石觀音的弟子有幾個見過他的,就算沒有見過他,也都聽說過,師父的二兒子回來了。
他和葉孤城都穿著白衣,手拿長劍,各有各的好看。基地里有很多俊俏的男人,但是那些人都是石觀音的人,而且被磨平了稜角,甚至連人性似乎都磨沒了,完全沒有吸引力。
陸點和葉孤城的到來,成為女孩子們的談資。
因此在看到陸點時,她們下意識地便想到了他的身份,順從地停了下來。
羅剎教的人也因羅剎牌而停止了殺戮。
陸點環顧四周,看到了一個熟人,他笑著跟那位羅剎教眾打招呼:「紫硯,你可還記得我?」
被他喊出名字的人露出驚喜詫異的神色:「公子,我當然記得您,但凡見過您的人,誰能忘記您?當年匆匆一別,您竟還記得我的名字,屬下真是受寵若驚。」
陸點朝他擺了擺手。
曹紫硯連忙過去,陸點咳嗽兩聲,「我身體有些不適,只是義父將此事交由我來做,斷然沒有推脫的道理。這裡我認識的人不多,只記得你是個穩重可靠的,便想請你幫幫我。」
曹紫硯道:「您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
陸點道:「先讓他們停手,再將石觀音已死的消息放出去,命教中之人接手這處綠洲。我記得,這裡負責的人是個叫無花的和尚,還有幾個女孩子,先把他們綁了帶過來。」
曹紫硯道:「是!」
陸點找了個地方慢慢坐下,拿著手裡的令牌,越看越喜歡。
雖然不知道這塊玉牌是真是假,但是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它代表的權力都是真的。
如果它能一直在自己手裡就好了。
無花早就跑了,估計現在已經落到了葉孤城手裡。
曹紫硯把石觀音死掉的消息散布出去,她的弟子們的士氣潰散大半。
長孫紅等人很快被帶了過來。
陸點擺擺手:「辛苦你了,請你先出去吧,有幾句話,我想單獨跟她們說。」
「這……」
陸點道:「你有所不知,我雖是義父的養子,卻也是石觀音的義子,她們是母親的徒弟,就是我的同門師妹,如今遭逢大變,我怎能不管?」
曹紫硯道:「我就在外面候著,公子您請小心,這些女人武功厲害得很,尤其是這個紅衣服的,殺起人來兇狠極了。」
陸點微笑著目送他離開。
他給幾個女孩子解開繩子,故作柔弱地坐在椅子上,輕輕咳了幾聲,博取她們的同情。
這些女孩子看起來很壞,其實都是很單純的人,會因為一點小事感動。
陸點做完這些,她們的綠色值就有了不同程度的增長。
長孫紅難以置信地問:「師父真的死了?」
陸點嘆了口氣:「我親眼見到的,她死在了玉羅剎的手上。這裡即將易主,師妹們不要苦守,各自去尋找自己的出路吧。」
「大漠茫茫,離開了石林,還能去哪兒?」曲無容說道。
「若是師妹們信得過我,我倒是可以安置你們。」陸點溫聲說道。
柳無眉道:「你和玉羅剎是什麼關係?羅剎教的人為什麼會聽你的?剛才那個人為何喊你公子?」
陸點輕輕嘆氣,「師妹有所不知,我與大哥不同,並非母親親生,六歲那年,母親帶著我來到沙漠,為了站穩腳跟,將我送到了玉羅剎那邊,任由他泄憤。玉羅剎收我為義子,實則將我當做奴僕
「我原以為來到母親這邊,一切都會好起來,沒想到竟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仍舊無法擺脫玉羅剎,倒是可以藉助義子的身份,幫諸位師妹一把,也請你們放心,我會盡力讓你們離開的。」
三個女孩子都是聰明人,她們心思敏感細膩,通過陸點的隻言片語就可以聽得出來,這位溫潤俊美的公子,竟身世如此悲慘。
石觀音的性格她們很清楚,玉羅剎和石觀音的仇恨,她們也知道。
這位公子被送到玉羅剎那裡,肯定過的不好。
能被石觀音送走,石觀音也必定沒有將他當做兒子。
說到底都是工具罷了,他在石觀音心中的地位,甚至比她們這些弟子還要不如。
「師兄。」先前和陸點有過接觸的曲無容率先說道:「我願意聽師兄的。」
長孫紅道:「你不是說會離開嗎?怎麼沒有走?」
陸點嘆息:「她畢竟是我的母親。」
長孫紅明白了,他和自己做出了一樣的決定,沒有跟隨愛人離開,甘願留在這裡面對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