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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抱著他的裴君珩已經以唇嗅上了聞清音漂亮柔軟的脖頸,原本含著風雪的眼眸翻湧著灼熱情潮。
聞清音:別這樣,我害怕。
第12章 壓迫
好在搜尋無果的惡鬼並沒有繼續在他們周圍尋找。
他直起身,涌著烏色怨氣的身軀以仰視的角度顯得更為巨大。
一步一步緩慢離開。
而仿若長的沒有盡頭的走廊也隨著惡鬼的離開而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原來這走廊也不過短短几步距離,邊上就是三個緊挨著的房間。
可這點距離,套娃前面也滾了不知多久。
隨著惡鬼的離開,一切重歸寂靜。
只是這次,套娃不敢再動了。
「叩叩——」
清晨,房門被人敲響。
敲門聲迴蕩在安靜的屋內格外明顯。
老太太奇怪的從沙發上起身,走向門口。
她今天很早就起了,給自己做了早飯收拾完屋子後便坐下了。
一切都做完後,外頭的太陽才慢慢從天際邊上露出一個腦袋。
現在的時間還很早。
只是,誰會在這麼早的時間前來登門拜訪?
她有一個兒子。
兒子與媳婦在城市的另一邊工作生活,如果不是什麼節日或是重要的日子,他們一般很少見面。
原本老太太和老爺子兩人一起安居在日落大廈,老兩口悠然自得,安逸且舒適。
早晨起來吃完早飯後去樓下公園遛一個彎,在公園的長椅上一起曬個太陽。
日頭漸漸起來後,又轉身回家中。
老爺子戴著老花鏡在搖椅上看報,她也靠在沙發上看一些老電視劇。
到最後,老爺子會和她一起在沙發靠著。
不知不覺就那樣到了傍晚。
又是下樓遛幾個圈,公園裡的其他老人也都認識他們了。
每次見面都要誇他們精氣神好,一點都不像是上了年紀的人。
老人相互為伴,一點都不會覺得寂寞。
他們和公園的其他老人們一起嘮嘮嗑,一起跳跳廣場舞。
一直到天色暗下來。
老爺子說,以後一百歲頭髮全白了,也還要佝僂著背相互攙著,一起去樓下公園遛個彎。
她嗔笑要是活到一百歲他不得變成老不死了。
老太太的視線停留在牆上掛著的黑白照片上,照片中的老爺子笑的燦爛。
和他為人一般溫和,讓人舒服。
真是奇怪,一個日夜相伴的人每日在你面前時你感受不到其他,也並不覺得束縛與煩擾。
已經成為了生活的習慣。
而當他毫無預兆的離開後,卻覺得生活突然缺了一塊。
不再完整。
離開與告別總是如此快。
可告別留下的這道缺口,卻需要不知多久的時光歲月來填平。
「叩叩——」
還在繼續的敲門聲拉回了老太太發散的思緒。
她趕緊走到門口,將門把手拉開。
「春秀啊,我在樓下等你半天,怎麼還不去公園?」
來人嘴上嗔怪,卻不帶一點埋怨。
只樂呵呵地看著老太太。
見老太太愣在原地,來人又笑一下,面上的皺紋都儘是柔和。
他走進了屋。
老太太還保持著手握在門把手上的動作,她偏過臉,渾濁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來人走進屋的背影。
她干扁的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說什麼,又止住了。
日頭慢慢升起,撒在小羊和套娃的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顏色。
在他們邊上還有一張薄薄的紙,恰好卡在小羊的一側。
光照的小羊的黑眼珠子明亮,容貌柔軟。
往裡屋走了幾步的來客在路過柜子前突然頓住腳步。
他緩緩轉過頭,脖子扭成一個僵硬的角度。
渾濁的瞳孔直勾勾地看向微笑臉的小羊。
這張臉……
分明和牆上黑白照片中的臉一模一樣。
湊過來的眼瞳無端讓蕭毅想到了昨晚惡鬼。
空洞而毫無機質的眼神。
但能感受到正牢牢地鎖定他們。
套娃不禁提心弔膽。
不同於昨晚的黑影,現在他們面前的,是披上了人皮的惡鬼嗎?
在不似人的眼瞳注視下,小羊一動不動,完美地微笑著。
就像一個真正的玩偶。
「什麼時候有了這個?」
老爺子緩緩抬起手,看樣子就要伸手來觸碰小羊。
邊上的套娃幾乎能感受到隨著手接近而泛起的陰風。
——即使披上了人皮,也依舊是惡鬼。
小羊依舊微笑著紋絲不動。
「囡囡帶來的。」
惡鬼的手指快要觸碰到小羊的臉,老太太適時開口。
聽到老太太的聲音,老爺子偏頭看過去。
離小羊臉只有一厘米距離的手驀地收回了。
他轉身和老太太一起往裡屋走去。
沉沉的壓迫感終於離開。
在一旁心驚肉跳的套娃也終於將提著的心放了下去。
畢竟誰能知道這惡鬼要做什麼呢?
小羊漆黑的眼珠反射著晶亮的弧光。
前面假裝被風吹過擋在小羊臉上的紙張也挪開了。
老太太看著在她眼前的那個佝僂身影,忍不住將呼吸都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