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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已經刊報徵婚,眼見著宴會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怎麼可能就這樣中止。
鬧出去了還不讓他人看方府的笑話?!
於是方老爺與方小姐兩人便天天吵著鬧著,簡直無一日安生。
如今,又要讓外人來看熱鬧了。
進入前廳,便見一穿著新潮的嬌艷少女正對著另一身子圓潤的中年人不停說著。
腳踩著的帶跟小皮鞋鋥亮,鞋跟隨著少女走動的步伐敲擊地面發出一聲聲響。
這位應該就是那名傳聞中的方小姐,方雲珠。
而另一位用手掩著面的矮胖中年人則是方老爺。
「老爺,夫人,今早來府上的兩位客人到了。」
丫鬟行了個禮,便往邊上退下。
可還處在風波中心的幾人此時似乎沒有時間來接待謝必安和於太太。
這場爭鬥看起來是由方雲珠單方面輸出。
昂著修長的脖子,方雲珠看起來如同一隻高傲的白天鵝。
哪怕方老爺已經許久沒有說話了,但是方雲珠也要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個乾淨痛快。
她引經據典,長篇大論,出口成章。
像是在眾人面前進行一場激昂的演講。
最後方雲珠理了理衣襟,下了最後一句鏗鏘有力的結論:「我想什麼時候嫁人就什麼時候嫁,想不嫁就不嫁!」
說完之後她轉身就想走。
在邊上看的目瞪口呆的方夫人察覺出方雲珠的意圖趕忙伸手將她拉住。
柔柔勸道:「不過是個宴會罷了,都是年輕才俊,當個交友機會認識認識嘛~」
方雲珠眼珠一轉,仔細思考了一下。
好像確實如此。
但是知道父母親的意圖,以防萬一方雲珠還是問道:「那我挑不中喜歡的,不想嫁怎麼辦?」
「不想嫁就不嫁了唄。」
一聲悶悶的聲音突兀的從方老爺那傳來。
他雙手捂著面,姿勢奇異。
仿佛正懷疑人生。
「怎麼能不嫁呢!」
方夫人脫口而出,她暗自瞪了一眼方老爺,不知他怎的突然這樣說出這一句來。
「為什麼一定要嫁?」
見娘親說出這般話,方雲珠又開始爭論,仿佛一切又繞回到了剛開始的時候。
而又引起新一輪風波的方老爺已經不再是用衣袖掩著面的模樣,他現在沉默地背對著眾人,臉朝著廳中的粗柱子。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仿若面壁思過,嘴唇還微微動著,不知道碎碎念著什麼。
只有離方老爺稍近的謝必安聽到方老爺自言自語的聲音。
「我去,這是什麼鬼情況,七爺八爺在哪裡?」
謝必安:……
不用想就知道這附身方老爺身上的是誰了。
那邊方夫人眼見著方雲珠又要說個不停,她眼神瞟到一直安靜站在前廳角落的謝必安和於太太。
便大聲打斷了方雲珠的話:「哎呀,好久不見!」
方夫人熱情朝著謝必安和於太太打招呼,走近一步親密地挽著於太太的手。
被方夫人這一聲呼喚喊的受寵若驚,於太太忙笑了起來。
沒想到方夫人居然還曾經見過他們。
於太太剛感動著,就聽到方夫人詢問:「該如何稱呼來著?」
「夫人,這位是於太太。」
丫鬟立馬接話。
「原來是於太太呀。」
方夫人面色不改,笑容卻冷下去幾分。
原來就是那個不懷好意來投奔的。
她轉頭看向邊上的謝必安。
這名青年如一支清脆勁竹,青凌凌地立著,氣質出眾,與旁人不同。
倒引起了她的一點興趣。
「這位是……?」
「這是犬子。」
於太太趕緊答道,她沒有錯過方夫人和方小姐對謝必安的打量。
不由的在心中再升起幾分不切實際的期待來。
「老爺快來看,這不是你念叨的賢侄嗎?」
見方老爺還在那「面壁思過」,方夫人一把就將方老爺扯過來。
被方夫人抓著手無法捂著臉的方老爺被迫直面謝必安他們,面上生無可戀的表情再也遮掩不住。
蕭毅也不明白,他和崔非雨只是見義勇為而已,誰能想到那位潘許美竟然是個鬼呢!?
還將囂張到拉著整艘船入了魘,明明他在船上並未感受到絲毫的怨氣……
但既然已入魘,便也不能只顧著逃避,他終於正眼看向面前的魘中人。
身旁的方夫人扯著蕭毅介紹著一名身形清瘦的青年。
這青年……
蕭毅盯著青年皓白的膚色和冷淡的眼神。
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謝必安見蕭毅的眼神變化,知道蕭毅應該是察覺出來些許了。
而方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她看著方老爺呆住的模樣便推了推他。
催促道:「這是前來拜訪的賢侄,是叫什麼名?」
「是叫謝七。」
於太太接話。
「你好,謝七……謝七?!」
被方夫人暗中掐著手的蕭毅一時愣住,說出來的話都變了個調。
兩條眯縫眼在看向謝必安的時候都快瞪圓了。
謝必安也被於太太拉著往前一步。
「這就是你的叔伯,方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