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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傾斜,最後彎著的花頭與紅花垂在一起,花莖交纏。
好像還在花期,盈盈的花香永不停歇。
作者有話要說:
開出我的自行車,咯吱咯吱——
第79章 晉江獨發
昨夜的風浪一直持續到晨早天光亮起之時。
操勞一夜的謝必安最終還是沒能準時起來, 甚至難得在酒精和疲憊的雙重作用下睡了個天昏地暗。
迷迷糊糊中有人用手碰了他的臉,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話,但謝必安全都不記得了, 只記得額上仿佛被人輕吻, 再之後謝必安就又陷入了沉睡。
以至於謝必安醒來時看到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床榻還愣了一會。
身上難以忽視的酸脹感提醒著他昨晚發生了什麼, 那些面紅耳赤的記憶深深烙印在謝必安的腦中, 一旦回想那羞恥的紅意又漫了上來。
臉又要變燙了。
謝必安抬起酸軟的手臂將蓋在身上的被子往邊上挪了挪,但是一伸手映入眼帘的就是手臂上的紅痕。
密密麻麻,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觸目驚心。
與之一同喚醒的是昨夜范無咎俯身吻下的畫面, 自他的指尖不容拒絕的一直往上。
謝必安癢的想要縮回手, 可是抬起眼時卻對上那雙桃花眼,裡面是驚心動魄毫不掩飾的占有。
直白的令人心顫。
但是僅剩他自己的屋中又好像昨夜發生的一切不過是謝必安一人的錯覺。
范無咎跑了?
此時謝必安抱著被子在床上思考的模樣像極了那些話本中不諳世事最終被歹徒騙心騙身拋棄的閨閣小姐。
抓著被褥的手收緊, 一瞬間謝必安的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性, 甚至要去牆上繼續張貼范無咎的逮捕令,只不過這次通緝的名號是「偷心賊」。
他軟著腿從榻上下來,腳踩在地上時還有一種不真實的觸感, 仿佛就踩在雲端下一秒就會掉著落下, 好在謝必安手快地抓住了床沿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之前威風凜凜的謝護衛,此時竟連站都站立不穩了。
他從臥房走了兩步,從門後探頭,確信屋中只剩自己一人, 桌上擺著一些吃食, 而范無咎居然不見蹤影。
謝必安慢騰騰地挪到桌前坐下, 坐當他在那冰涼堅硬的木凳子上時他的臉還忍不住扭曲一下。
冰雕的面孔染上了紅意, 但是一想到莫名離開的范無咎, 那隱隱翹起的嘴角又拉成了一條直線。
桌上的粥清淡,應該是范無咎特地給他帶來的, 瓷碗貼心的用布包著,現在還溫熱著。
范無咎大概離開沒有多久。
喝了一口粥,溫熱的粥潤了喉嚨,謝必安才慢慢從剛睡醒的茫然中醒來。
他開始回想起半夢半醒時在耳邊聽到的話,只是那個時候還疲睏在夢中難以自拔,因此將一切都簡單的歸到了夢境中。
謝必安昨晚做了一個很沉的夢。
真是少見。
他不常做夢,謝必安向來淺眠,可能是當護衛當久了,所以連睡眠時也不安心。
謝必安夢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時候的他也還是個年幼的少年郎,每日跟在當著護衛的父親後頭一起巡視上京。
上京的百姓都笑著稱他是衙門的小護衛。
自幼的薰陶也養成了謝必安懲惡揚善的剛直性子,僅僅十幾歲就敢冷著臉對上京橫行的惡霸叫板。
令謝必安印象深刻的是,上京有一了一場極大的雪,厚的幾乎有小腿深。
他穿著厚襖子照例沿著上京的長街走著,在這樣大的雪天中,百姓都怕冷不願出門,只有孩童在長街上抓著雪球玩。
一切看著沒有什麼不同,謝必安轉一圈就能歸家。
直到在長街的一處角落處,他看到了一個衣衫襤褸破舊的小孩。
明明在這樣冷的天,過路的行人都穿著嚴嚴實實,恨不得都將自己屋中的被褥裹身上走出來了,連鬧騰的小孩也是一個個糰子模樣,遠處看起來就像一個個可愛的小圓球,圓滾滾的。
但是躺在那的那個小孩卻是衣衫破舊,而仔細觀察,那衣服像是暴力破壞的,而不像是磨損。
察覺到了不對勁,謝必安可快速往前走去。
小孩像是凍傻了,就那樣蜷縮成一團在角落,雪落在他的身上,他就那樣一動不動,仿佛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感受不到冷意。
越是走近,謝必安更加眼尖地發現小孩身上的傷痕。
烏青黑紫的一塊,有些看著像是凍的,有些則是像是外物擊打造成的傷痕。
小孩就那樣閉著眼躺在那,若不是身上隱約有著呼吸起伏,謝必安都要以為他已經在那凍死了。
可是還沒等謝必安走到小孩的面前,邊上就有人搶先一步。
「這個怪物居然藏在這裡!」
是上京的另外幾個小孩。
他們裹的嚴嚴實實,手中還拿著雪塊,鬆軟的雪在手中攢住收緊之後便也變得堅硬起來。
孩童童稚的聲音天真無邪,吐出的話語卻刻薄,竟有種純然的惡。
捏著手中的雪球,他們揚起手,看樣子就要狠狠砸下去。
依他們的熟練程度來看,這些孩童幹這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大概那小孩身上的傷痕也與這些孩童脫不了關係。
這些孩童自己還是小孩的年紀,怎麼就學會了欺凌他人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