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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束光卻真真切切地撒在了她身上。

    來人身姿挺拔,束起的長髮氣勢昂揚,一身打扮幹練利索,是衙門當職的護衛服飾。

    他逆著光站著,在鄭娘眼中就如同下凡的神祇。

    而神明彎下腰,將她扶起。

    「有何冤情?」

    作者有話要說:

    畫重點「烤鴨」,後面會考

    第62章 晉江獨發

    那日謝必安本不當職, 但是前幾日寫的案宗出了問題,需要他留下來核對。

    他對著堆的有如山高的案宗仔細檢查核對了許久,案宗室在衙門中的最里處, 安靜幽深, 聽不大到其他聲音。

    好不容易從萬卷案宗中抽身的謝必安揉著酸痛的肩從案宗室走出時, 就聽到那一聲聲的鳴冤擊鼓聲, 宛若泣血。

    「門外是有人擊鼓?」

    謝必安問了當職的一個護衛。

    為何有人擊鼓了那麼久,都沒有任何反應?

    衙門內的護衛都各顧各的或站著,或坐著, 還有拿著一本小人書正津津有味地讀著, 對門外的敲門聲恍若未聞。  

    「什麼擊鼓聲?」被謝必安抓住詢問的護衛一頭霧水,茫然的四處看了一下而後朝謝必安攤手, 「我可沒聽到。」

    說完後他還扭過頭詢問那幾個正靠在搖椅上休息的護衛們:「你們有聽到擊鼓聲嗎?」

    護衛們都嬉皮笑臉著回答:「沒有啊, 估計是聽錯了吧,我可沒聽到什麼敲門聲。」

    被謝必安抓著的那個護衛轉回頭看著謝必安,笑容漫不經心:「你瞧吧, 沒人聽到。」

    他拍了拍謝必安揪著他領口的手, 示意謝必安的手放開。

    他們的態度坦然,若不是那一聲聲的擊鼓聲猶如響在耳邊,謝必安都要信了他們的鬼話。

    玉做的面孔上沒有表情,冷冷的鳳眼盯著態度隨意的護衛幾眼, 在那護衛又要伸手去掰領口上的手時, 那隻手猛地鬆開, 讓正用勁的護衛往後一趔趄。

    「喂!」覺得謝必安是來找茬的護衛頓時不滿, 可是當他對上謝必安的眼神後, 滿身的氣焰卻猛地被掐滅在喉中。

    比山巔上的霜雪還要冷的眼神都要把人全身凍住。

    謝必安沒有理會這位護衛到底有何感想,他轉身往門外走去, 伸手將衙門的兩扇大門推開。  

    他見到了鄭娘和小可。

    秦家與縣令也有關係,在上京一手遮天。

    謝必安一個小護衛,怎麼可能憑藉著自己一人就將這幾座難以逾越的大山,無論怎麼樣,聽起來都是痴人說夢。

    「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老馬對謝必安揮揮手,「將這的心思收了,不是你能管的。」

    甚至沒有上頭的批准,謝必安都無法申請到一個正當的巡查令,更別說徹查這件無頭無尾的案子,還給秦家的寶貝公子定一個罪了。

    可是老馬撇過頭揮了揮手後,轉回頭發現謝必安還是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

    年輕少年郎的目光堅定,他看著老馬,清冷的鳳眸中是無聲的懇求。

    謝必安和他爹一個性子。

    老馬心中嘆氣,他看向謝必安,問:「你忘了你爹是怎麼喪命的嗎?」

    雖然老馬心中也清楚鄭娘這件事,可是這次背後的靠山實在是太大了,他們實在惹不起。

    謝必安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忠義人士,比誰都堅持公正義理四個字,也同樣比誰都認死理。

    當時謝必安的父親就是為了管一樁案子,最後將自己牽扯進去,在出公職的意外受傷死去。  

    雖然謝必安的父親是死於公事意外,可是老馬心中清楚,哪有那麼多的意外?不過是幕後之人的一個警告罷了。

    但老馬做到的也只能對謝必安多盡一份心了。

    只是沒想到,長大後的謝必安居然會和他父親一樣走上這條路,還是一樣的死倔脾氣。

    看謝必安無動於衷,老馬的臉上多了些無奈,他勸道:「要不你拿些銀兩,讓那對母女好好活著,別再抓著這不可能的事情了。」

    謝必安的嘴唇顫了顫,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後只說出一句:「那死去的鄭伯呢?就這樣死了?」

    「唉!」老馬長嘆一口氣,「亂葬崗的冤魂那麼多,你又不是閻王,怎麼管的過來?身後之事自有分曉,我們過好我們的身前事便是。」

    這次謝必安沒有再與老馬犟嘴,老馬低頭看他手中的卷宗,以為謝必安是終於想通。

    「年輕人,就該靈活一點嘛,免得把自己白白搭了進去。」他又絮絮叨叨了一堆「人生經驗」,可當老馬抬起頭,卻發現原本站在他面前的謝必安早就不見了蹤影,更別說知道他去哪了。

    謝必安先將鄭娘送回家,聽鄭娘敘述了案情。

   

    雖然謝必安的出現給鄭娘心中帶來了一束光,但鄭娘也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不容易。

    能為他們主持公道的只有一條路,但當這條路走不通後,便是舉目無處。

    謝必安冒著大雨敲開秦府的大門,卻只得到僕人的一句傲慢回復。

    「我們家的少爺只記得那日圍獵了幾頭畜生,可從未殺過人,謝護衛可不要污衊了。」

    「現在的人真是有趣。」聽完了整件事情的范無咎嘴角是慣常的笑,只是笑容含著的是冰冷的嘲諷,「總把身後的公正當作懈怠的藉口,生前都實現不了,還指望著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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