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頁
現場又充滿活潑愉悅的氣息。
只有偷襲沒成功再次被捆的嚴嚴實實的秦夫人和秦老爺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看著謝必安和范無咎。
他們似乎還有想要說的,但是因為秦夫人前面的舉動,他們的嘴上都被牢牢塞住布條,不能再說出半分。
最多也只能吐出模糊不清的嗚咽。
「秦瓊在哪?」
范無咎問老馬。
審理秦府的案子,秦瓊當然也是逃脫不了罪責的。
不如三人一起處理完,也好留個清靜。
老馬顯然還沒從前面靈魂出竅的狀態回魂,聽到范無咎的聲音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回答:「秦瓊還在牢中躺著。」
他的聲音遲疑:「不過他大抵是撐不過判決……」
秦瓊那樣的身體早就弱不禁風,行將就木。在之前也是在秦府靠著各種珍貴藥材補品強行吊著,被關在牢中後沒有那些東西續命,看著早就快不行了。
若不是老馬早上時去檢查發現秦瓊還有呼吸,他還要以為躺在那的秦瓊已經先行一步殞命。
聽到老馬說的這話,坐在地上的秦老爺和秦夫人兩人更是怨毒,像是試圖用眼神詛咒在場的所有人。
他們心中怨懟,但絲毫不覺得自己之前草菅人命有何不對。
現在的局面不過是風雲變幻,他們淪為了砧板上待宰的牛羊罷了。
在老馬的示意下,秦瓊被幾個護衛合力帶上來。
秦瓊的眼睛閉著,細瘦的手無力地垂下,長發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他蒼白如紙的面色。
原本就白的面色更白了。
因為秦瓊的狀態本來看著就不樂觀,所以也沒有像秦夫人秦老爺那樣戴上鐐銬,若不是他此刻被護衛抬著,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囚犯。
護衛們將秦瓊放在了堂前,就在秦夫人秦老爺的前面。
范無咎拿著已經擬好的罪狀開始宣讀,所有人都安靜等待著秦家人將要受到的罪責。
看著在堂中的秦府三人,謝必安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
作為衙門的護衛,謝必安的父親曾經捲入的那樁案子就與秦府脫不了干係,當時謝必安只知道父親死在外頭再也沒有回來。
他原本以為父親是因公殉職,一切都是意外。
一直到謝必安成年,在衙門當職時才漸漸觸摸到了當年事情真相,竟然是與秦府有關。
謝必安垂著眼,沒有再看被堵著嘴說不出話的幾人。
秦瓊昏迷,秦老爺和秦夫人也被控制著不能出一言,加上范無咎早就受託列了秦家的幾大罪責,這場單方面的審判很快就進入尾聲。
其實秦家本不用在刑堂之上審判便可直接送往刑場,畢竟當朝的公主早就定下了他們的罪責,只是鄭娘覺得應該讓百姓們在刑堂上看看秦家的罪惡深重,再將秦家三人送去問斬。
當范無咎宣讀完秦府的罪責以及他們將受到的刑罰後,站在門外的百姓中傳來歡呼和拍手聲。
大快人心。
謝必安注視著秦老爺和秦夫人無能狂怒的表情,鳳眸冷厲。
但是當他眼神偏移,落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秦瓊身上時,卻驀地對上秦瓊睜開的一雙眼睛。
秦瓊在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
突然和秦瓊對上眼,謝必安心下一跳。
漆黑的發散落在他的臉龐邊上,配合和蒼白到可怕的膚色看起來像是剛從井中爬起的惡鬼。
他那雙黝黑的眼睛盯著謝必安,也不知道在謝必安沒有發現的時候已經看了多久。
明明秦瓊與秦老爺和秦夫人正在被宣布著審判的命運,但是秦瓊臉上的表情卻平淡的可怕。
見謝必安終於發現他,秦瓊臉上終於有了變化。
他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謝必安,紅的奇異的嘴唇往兩邊緩緩咧開。
秦瓊對著謝必安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此時范無咎剛宣讀完手中的罪狀,接下來就是護衛將堂中的幾人帶走。
但是秦瓊卻還是毫不在意的模樣,他的眼睛沒有一秒從謝必安的臉上移開,見謝必安的表情變化,他嘴角的笑反而咧的更開了。
他挪動眼珠,往堂上的范無咎看了一眼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紅的異常的嘴唇一開一合,謝必安突然看懂了秦瓊的唇語。
他說:「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然後有寒光在秦瓊的手中一閃。
原本躺在地上幾乎要失去聲息的秦瓊突然從地上突然跳起,動作敏捷快速的根本不像是前面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病入膏肓快要歸西的模樣。
而前面秦瓊看起來實在太虛弱,以至於他身上沒有任何束縛。
而他的目標顯然就是坐在上頭的范無咎。
不好!
想都沒想謝必安直接往前沖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秦瓊突然暴起的動作看呆了,包括就在邊上的護衛們。
這、這是前面要死不活的那位秦公子?
他們震驚到眼睜睜地看著秦瓊拿著刀站起,還有邊上衝出來的謝必安。
不同於其他人,范無咎也很快反應過來這場沖他而來的襲擊。
眼見著尖刀逼近臉際,他靈活地閃過,但是比他更快的是最先發現秦瓊異樣的謝必安。
刻在身體中的護衛本能還在,謝必安伸手抓住秦瓊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