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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范無咎時候站在謝必安的身後,肩膀抵著謝必安的肩膀後部,忠誠的像是一個寸步不離的守衛。
她就這樣看著兩人離開,直到背影消失在眼前才像是被雷劈的一樣表情瞬間變化。
孟婆都來不及轉頭,她連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開其中的一個群聊。
【孟姓美少女】他們果然還是在一起了!!!
發了這條消息後面,孟婆還狂打了幾乎要占據整個手機屏幕的感嘆號。但是發完後她還覺得不過癮,將手機塞回口袋後就衝到了外面。
七爺八爺還是在一起了!
她就知道!不管飲下孟婆湯!他們最終還是會在一起!
和她孟婆湯的質量沒有關係!
失去理智的孟婆開始沿著忘川河瘋狂跑步。
沒有人注意到黑板上閻王留下的那行「地府禁止辦公室戀愛」已經變得模糊,尤其是「禁止」兩個字幾乎全部被擦去。
謝必安和范無咎一同來到了人間。
他們選擇回的是謝必安的住處。
謝必安在前面打開門,他才剛走進房中,就聽到門後的關門聲響起,而後那雙手熟練地碰上來。
手中的獎盃落到地上,骨碌碌的往邊上滾開。
但是已經沒有人在意這個可憐的獎盃了,他們全身心投入到前面被打亂的事情中。
謝必安仰起修長的脖子,姿態優美的像是一隻優雅的天鵝。吻落在雪白的肩頸,范無咎俯首像在親吻一捧聖潔的雪。
面對謝必安,他的姿態向來是俯首稱臣。
謝必安閉上了眼。
視野消失後,身體的其他觸感變的無比敏感起來。
他能感受到范無咎給予他的每一個戰慄和刺激,閉上眼睫後眼前一片漆黑,謝必安眼前卻莫名掠過許多畫面。
看到冥界的忘川河流從天際流淌而下,看到他一個人沿著黃泉路走到奈何橋。
熬著孟婆湯的孟婆問他:「怎麼自己一個人來了?」
為什麼自己一個人來了?
謝必安閉著的眼睫被眼淚打濕,范無咎以為是自己太用力,便溫柔地吻去謝必安眼角滑落出來的淚水。
被包裹在愛意中的謝必安伸手摟上范無咎的肩。
要緊緊靠近,要密不透風的鑲嵌,要永不分離。
他就像掉進了忘川水裡,湍急的河水淹沒了他,可是當沉下去的時候,前面還兇猛的河水突然溫柔的將他包裹。
忘川河流的最底下沒有冤魂,沒有哭喊,沒有愛恨仇怨。
有的只是萬物歸一的平靜與包容。
他躺在忘川河流中,卻像漂浮在了蔚藍的天際。
水波緩慢,一層一層覆蓋了他。
所有的一點一滴,他全都記起來了。
前世的謝必安沒有擔憂錯,范無咎最後還是要去一趟西域。
他們在上京的春天約定夏天相見。
「將一切處理完,我便歸來如箭。」
暫時卸任的范縣令在謝護衛的臉上落下一吻,樹頂的花朵在溫暖的春風中搖曳著。
謝必安看著范無咎騎著馬踏上了路途。
一直到快消失到遠處,騎在馬上的范無咎還回頭看著謝必安,他耳朵上的金玉耳墜隨著動作一下一下晃著。
就像晃進了謝必安的心中。
他們相寄錦書,雖然時間漫長,但也有書信聊以慰藉。
上京荷花開放的時候,謝必安終於收到了范無咎的書信。
他說他已經踏上歸程。
可是那一年的夏天,上京突然下起了連天的暴雨。
上京頭頂的烏雲沒有消失過,謝必安的心情也跟著陰沉的天氣變的低沉。
他在夜中聽著不間斷的雨聲輾轉反側,突然聽到了窗外傳來的嘈雜人聲。
謝必安穿著單衣打開房門,看到黑夜中提著燈在外面來來往往的百姓,他們行色匆匆,表情驚恐。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攔下一個行人,謝必安問。
「山神發怒,發山洪啦。」被他攔下的百姓匆忙這一句,便拿著工具往山邊那裡走。
上京出現了百年一遇的山洪。
聽說半個山的樹都被沖毀了。
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大,謝必安匆匆換上衣服,也跟著百姓一起往那邊去搶災。
相較之前雨小了許多,他們沿著路往那邊走去,謝必安看到了一片泥濘與污垢。
百姓自發挖著泥,突然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
「快來!這裡有個人!」
人從四面八方涌過來,他們都看向這個第一個挖出來的逝者。
全身上下已經被骯髒的泥染透了。
「好像是西域人。」他們議論紛紛,盯著逝者唯一乾淨的袖口。
逝者的手指緊握,像在緊緊握著什麼,他將手放置在胸前,好像在死前的最後一刻也在護著手中的東西。
這讓其他人不禁好奇這人手中的到底握著什麼寶貝。
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隻緊握的拳頭打開。
男人的身上全是污泥,但是手心卻乾淨異常。
只見在他的掌心中央,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枚金玉耳墜,他將耳墜保護的很好,直至死前也緊握著放在胸口。
「我見到過他,就在今早。」一位大都過來的百姓說道。
「我提示他暴雨山路難行,還是在大都歇歇再走為好。」